那酒馆之中与老书生下棋的秦谷大有一种敢为棋先之势,老书生看上去博闻强识,可是棋力却有些差强人意,大有秦雄风采。
可是每局都会在输盘上与秦谷讲一番道理,年轻人不可锋芒太盛,易惹事端,就如同这棋盘上的棋子,明明可以给我留一丝喘息,让我误以为还有回环余地,可是偏偏直捣黄龙,上手便拿去了老先生我的本命黑棋,要尊老爱幼……
秦谷在好的修养,都有一种想要掀桌子走人的心。
苋生手一直在折衣角,在一旁显得有些焦急,最后依然是耐心的等着秦谷下完了这盘才开口。
秦谷如释重负,傻徒弟,师父又何尝不是比你急,早些开口,也不至于这一局做的小心翼翼,又不能赢的太明显,自己又不想输,否则那老家伙非得整出一副棋圣、国手。
别看秦谷局局赢,可是内心依旧不轻松,别看老书生棋力不济,可是每一手都会将秦谷置身于一个大天地之中,就如同儿时与姜师父坐而论道,有不规言论,可是要挨板子的。
在老书生的眼中看来,秦谷的学问让自己都有了收徒之心,可偏偏此子性格跳脱,最不适合当君子圣人,不然沐辰翟又何故从秦武洲掌握一方天地的君子被贬落到羊肉摊跑堂的。
“师父,那个老兵。”苋生与秦谷在这世俗奔波了这么久,也愿意多想一些,在秦谷看来则是喜忧掺半。
秦谷一拍大腿,假模假样的大叫一声“哎呦,差点忘了,老先生,您看今儿就这样了,还有正事呢。”
老儒生翻着白眼看着秦谷,秦谷面不红心不跳的与面前的老者对视,终究是输给了秦谷厚脸皮,摆了摆手变让秦谷走掉了。
秦谷作揖之后,拉起苋生就跑,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独留老者在那棋盘前,老儒生脸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好小子,也就姜贤教出来的徒弟不珍惜这炼心棋局了,毕竟也算我半个徒孙,天下间最懂得熬练人性的棋局,你却如履平地,看来姜贤却是对你颇有偏爱倾囊相授。你那个本事滔天的哥哥就没这好福气了。”
“掌柜的,不然今个就把店关了,带你去学宫走一趟,我到要看看这几年那沈家小子把学宫弄成什么样子,这学宫到底是儒家的书院还是魏国的官场,都教出些什么妖魔鬼怪。”
学宫之中,沈祭酒手中拿着提名为绍墨初所写的文章,吹起一页书角,轻轻拎起,在将镇纸将其工整的压回,可见其珍贵程度。
可是偏偏这篇文章不是古人墨以传万古只印,更不是大家绝笔,仅仅是学宫中近年来一个优秀的后生绍墨初所作文章,竟然让阅文无数的老祭酒爱如珍宝。
沈祭酒情不自禁的念了起来,一页一页,读到开心处,拿起桌上的刚从秦雄那边骗来的露雪酒就往嘴里猛灌,竟然呛的附在桌案之上猛咳,一旁自打进来就未被发现的老儒生实在看不下去那老破的身体,便手中一道光划过,将祭酒那口呛到的气捋顺。
“唉,走吧。”带起身旁的掌柜的重新回到了店中。
掌柜的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问道“明明都到了,也不打个招呼,是心疼了不敢骂了?平时骂伪君子就你骂的凶,我这半条命都差点栽在书香门第的手里。”
老儒生叹了口气说道:“看在教出来个能以文治天下的好料子这次就算了吧,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怕那小家伙顺手就拿起那文章贴脸反驳,文章虽说是好,也不是挑不出毛病,终究是挑理,太细致了反倒是落了下品。”
秦谷背后伏着苋生翻过城墙时便可见眼前几里外的齐墨村。
树上蹲着三个人,身形瘦猴一样的那个问道:“虎三哥你说他们能打起来不?”
身旁另一个水蛇腰的女子白了眼那只猴子:“废话,要是能打起来,还派咱们十二地支来干嘛。”
“哦,原来是钟家十二地支,久仰久仰,就说谁费的着这劲头死盯着不放,你们钟家胆子够大的,敢养私兵。”
几个人毛骨耸立,不知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位,居高临下的蹲在树杈上,嘴里叼了个狗尾巴草,就这样看着几个人。
三人对视一眼,都未发觉对方形迹,看来此次踢到铁板子了。
三人中那个一直未说话,虎背熊腰名为寅虎的男子瞬间爆起动手,传音道:“猴子,进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