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医生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顿住脚,半晌才幽幽答道:“你俩的心脏,会是我最后的藏品。”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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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医生刚走没多久,千叶和都又出现在了病房里,穆霜白皱着眉头叹气,真希望自己还没醒过来。
“刑讯室里究竟发生何事?”千叶和都劈头盖脸地问道,“是不是你把人放跑了?”
“我要真有这个能耐,我早跟着她一起跑了。”穆霜白故意把手上的手铐晃得哗哗响。
千叶和都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了他半晌,最终似乎并没有接受这个说法:“我记得你一向很喜欢玩这种虚虚实实的手段,但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红党已然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穆霜白心头一紧。
“关于锦书,关于南叔,关于骆记成衣铺。”
千叶和都每说出一个名词,穆霜白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重锤撞击了一下。他艰难地开口:“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千叶和都挑起嘴角,“从你的神情看来,你并不是毫不知情对不对?”
秘密被揭穿的恐惧实在太难掩饰。穆霜白深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住情绪:“只是听到了很久没听过的名字罢了。”
“可我不相信你。阿辜查了你这么久,不但没查出什么,还搭进去一个没什么用的斋藤。”千叶和都脸上挂着笑,却已将枪口对准了对方的太阳穴,“对于不确定因素,还是趁早抹杀掉的好。”
穆霜白心下一惊,听她的意思,难道她知道斋藤的死和自己有关?
不过当下还是保命要紧,他淡定地望向千叶和都:“阿辜留着我的命还有用,你不能杀我。还有,今日你若对红党出手,恐怕明日阿辜的身世就会公之于众。”
闻言千叶和都把枪收了回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不杀你就不杀你。至于红党,他们迟早会自投罗网的。”说完她扭头就走,只留了两个特高课的人负责看守。
躺在床上的穆霜白长出了一口气。他扭头看了看窗外,他的局已经布完了,哪怕千叶和都搅局,也挡不住大势所趋。剩下的事情,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观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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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骆记成衣铺。萧旦拉开阁楼的门,把被软禁的叶华和季鸣鸿从床上拖了起来,扔给迷糊的两人一人一把枪:
“起来,我们人手不够,拿好枪跟老娘走。”
“干……干嘛?”季鸣鸿太久没摸枪,感觉自己连子弹上膛都不会了。
“杀人去。”萧旦言简意赅。
大少爷手一抖把枪掉到了地上,在锦书极有压迫感的目光中,他认命地弯腰捡起手枪,哭丧着脸自我安慰——好歹不用穿女装了。
骆南召集**地下小组商量了大半天,终于决定今晚夜黑风高,把宪兵队布置在城内的据点一锅端了,一举击毁日军的玉碎战计划。
包括城南医院在内,斋藤一共给出了十个据点。而目前地下小组能调用的人数,连二十个人都凑不齐,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阁楼上的俩拎出来凑数了。
骆南把计划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根据我们的情报,每个据点大概会有十四个宪兵,大家注意安全。”
但季鸣鸿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所以我到底要干啥?”
“你跟着锦书吧……”南叔话音刚落,萧旦就跳起来反驳,“不行,我得护着您!让他随便跟个小同志就行了。”
“他可以跟我一组。”叶华建议道。但他于下一个瞬间收到了来自宁医生的怀疑的目光。
后者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你跟着我,不然我怕你俩狼狈为奸,背后捅人刀子。”
季鸣鸿很是不满:“我可从没害过人!”
“但你很容易被人骗着跑。”宁医生一针见血。
最终季鸣鸿苦着一张脸跟着一个小同志走了,宁医生和叶华选择了去城南医院,萧旦和南叔则去了特高课监狱附近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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