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贵妃觑着他的神色,想了想状似不经意的问:“对了,不知太后被害一事进展如何,云辞那日还问起了呢。”
听她问,景文帝也没避讳:“恐与天机府有脱不开的关系。”
“天机府?!”
“国师此人,令人难以捉摸啊。”
“那……陛下可要治他的罪吗?”
眸光微动,景文帝看向慧敏贵妃,问:“依你看呢?”
后宫向来不得干政,慧敏贵妃哪里敢应,忙起身惶惶道:“臣妾不敢乱言。”
景文帝拉着她重新落座,漫不经心的说:“但说无妨。”
“……是。”慧敏贵妃低下头,缓声道:“国师既有罪,自当受罚。
只是他在百姓中威望甚高,若非证据确凿,恐于民间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是以陛下要罚,定要仔细斟酌,采取怀柔的手段才好。”
说完,慧敏贵妃飞快的看了景文帝一眼,又补充道:“臣妾妄言,还请陛下恕罪。”
“是朕让你说的,何罪之有啊。”
“陛下不怪臣妾多嘴就好。”顿了顿,慧敏贵妃见景文帝今日心情似是不错,遂大着胆子说:“臣妾斗胆想求您一个恩赐,还望您能成全。”
“讲。”
“云辞如今也愈发大了,也是时候该给他议亲了。”再不下手,那好姑娘就都要被别人给挑走了。
“他不常回宫,朕倒是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既如此,你便做主给他办吧,看中了哪家姑娘再与朕说。”
“臣妾多谢陛下。”
“你歇着吧,朕回去看折子了。”说完,景文帝起身便走。
“恭送陛下。”
直到景文帝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慧敏贵妃方才将手搭在一旁的宫女手上缓缓起身,脸上的神情不知几时换了一副。
国师决不能死!
至少眼下,他可不能死。
他一死,牵制太子的棋子便没了。
届时若想要储君之位易主就难了。
思及此,慧敏贵妃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如今的诸位皇子中,太子占了一个“嫡”字,但因为十八年前的那则卦言不受人待见,很有可能被剥夺储君之位。
而一旦太子之位空悬,最后可能继任的便是大皇子宣王傅云澈和六皇子端王傅云苏。
端王虽然也是嫡出,但他身子不好,指不定哪日就死了。
宣王是庶出,虽然占了个“长”字,但他与外祖那边鲜少走动,仅靠朝臣支持并不稳固。
如此看来,她的儿子不是没机会争上一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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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回到御书房之后,降了一道圣旨。
命国师迁去行宫养伤,天机府一切事宜暂缓。
这一道圣旨如同一道巨石砸下,溅起了数道水花,令人心惊不已。
景文帝此举看似施恩于国师,可停下天机府中的一切事务那是什么概念,这不就是变相将国师给架空了嘛。
谁都明白景文帝的意思,可谁都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他对外给出的理由是关心国师身体。
而国师这一走,长安城百姓不禁议论纷纷,心说日后再有何人命格有异可怎么办呢?谁能提前察觉到异样防患于未然呢?
就在这时,“浮尘”二字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自打来了长安城便迅速站稳了脚跟,如今各府中有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要请他去给瞧瞧。
这不!近来他又被杜府给请去了!
起因是杜夫人莫名其妙坏掉的脸怎么都好不了,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按理说杜院使本人就是医者,不可能连他自己媳妇的脸都医不好,可结果就是这么令人意想不到。
他又不肯请别的人来给杜夫人看诊,恐会毁了自己的名声,是以便听信下人之言请了浮尘来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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