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一破,那屋子就跟寒窑无甚区别。
走也走不出去,只能待在屋子里被风吹雨打,那时才想起来要后悔,暗道不如听段音离的话跟她躲到家祠去了。
而段音挽作为最先吃过亏的人,如今倒是最长记性。
昨日她见江氏和段昭他们都听段音离的话乖乖留在家祠,她罚跪之后便也没有走,因而躲过一劫。
今日众人到画锦堂来给老夫人请安,看段音离的眼神都变了。
老夫人尤其明显:“阿离啊,来来来,到祖母这儿来。”
段音离依言上前。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将各种零嘴往她面前堆:“昨日悔不该不听你的话,为了躲雨我这把老骨头险些没折腾散了,今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祖母一定都听你的。”
段音离一边吃肉脯,一边轻轻点头。
老夫人看的喜欢。
她如今上了年纪牙口不好嚼不动,就算嚼的动也克化不动。
不过她瞧段音离吃的香,竟似自己也吃到了似的。
老夫人瞧着自家这个孙女那真是越瞧越顺眼。
又能给家里铲事,又能为府里争光,关键是生的漂亮,吃东西的小模样也格外招人稀罕,这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他们段家的宝贝疙瘩嘛。
爱怜的摸了摸段音离的头,老夫人说:“日后就过来陪祖母一同用膳吧。”
段音离想着在哪儿吃都是吃,便没有拒绝。
江珧默默看着这一幕,待到离开画锦堂时便将江氏拽到了一边,显然是有话要同她说。
江氏奇怪:“妹妹要说什么?”
“我瞧老夫人可是喜欢阿离的紧,姐姐可要把握住机会才是。”
“把握什么机会?”
“自然是趁机将管家之权夺回来的机会啊。”江珧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姐姐,你才是这府里的大夫人,这中馈之权原该在你手上的。”
闻言,江氏松了口气的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原来就为了这个呀。”
江珧错愕:“这事还不够大?”
“这算什么大事啊!大家都是一家人,谁管家还不都一样!
况老三媳妇本就是个能干的,她管家老夫人放心,下人们也安生。
我不是那个操心的命,我也没那个工夫,有那时间我还想多给阿离做两套衣服呢。”
那孩子穿的衣服都是她师父给她做的。
没道理师父都做得到的事情,爹娘却给忽略了。
江珧见江氏根本没抓到重点,语气不禁有些急:“姐姐你糊涂啊!纵是你不在意这家由谁当,那阿离呢?阿离已经及笄眼瞧着便要出阁了,难道她的嫁妆你也不上心?
季氏再是一碗水端平,我就不信她给她自己女儿准备的嫁妆会和给阿离的一样!
咱们家阿离样样都出挑,凭什么出阁的时候落人下风呢,即便你不在意,焉知阿离心里会不会委屈?”
这话倒是让江氏听进去几分。
她最怕的便是自家闺女不开心。
见状,江珧又道:“说起这府里的几位小姐,倒叫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三房的四小姐犯了错,险些害了阿离,姐姐不与他们计较也就罢了,怎么还与他们走的亲亲热热的?”
“挽儿犯了错……险些害了阿离?!”
“姐姐不知道?!”
“不就是她受小人蒙蔽,险些与杜家的公子私奔吗?还有什么?”红叶就只跟她说了这个,并说阿离好心救了挽儿,并未再提起别的呀。
江珧不住的叹气:“我的傻姐姐呦,你被人骗了!
连我都知道,是那四小姐偷拿了阿离准备献给太后的药,是以才惹得老夫人大怒,命她去祠堂罚跪。
四小姐年纪尚幼,俨能起这个歹毒的心思!恐怕有人在背后指使!”
“别再说了!”江氏皱眉,脸色煞白。
她抬手轻轻按着额头,身子微晃。
江珧忙扶住她:“姐姐!你没事儿吧?”
江氏微微摇头。
她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方才熬过了晕眩的感觉,只觉得身子乏力的很,忙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连晚膳都未用,满心合计着江珧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