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爷差爷,我们家公子这还晕着呢,得先去瞧大夫,否则万一耽搁出个什么好歹的,可不是小的们能担待的起的。”
这官差名叫卜凌,是京兆府的捕头。
他素日便跟那些山匪贼人打交道,眼睛毒的很,就杜冬青和他小厮方才嘀嘀咕咕那一幕根本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是他方才答应了段昭可以先去就医,若这会儿不让这位杜公子去倒显得他处事不公。
刚要点头答应,却听段音离忽然说:“杜公子忽然晕倒的确耽搁不得,可这里距离杜府并不算近,带人回去空耗工夫,若因此严重了就不好了。
还是就地让我来帮他诊治诊治吧,保证看完他就能活蹦乱跳。”
“还是不……”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连太子和端王殿下都曾被我治好过,难道你家公子比那二位还要金贵?”
这话小厮哪里敢接,慌的满头大汗。
卜凌本就是迫于无奈才准备放杜冬青回府,这会儿见段音离有办法治他,当即便拱手道:“那就有劳段姑娘了,医好了杜公子,在下也好尽快带他回衙门,查明事情真相给各位一个交代。”
段音离走到杜冬青面前,盯着他那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脸认真道:“把他鞋脱了。”
小厮茫然:“脱鞋做什么?”
卜凌“啧”了一声,吼道:“让你脱就脱!费什么话呀!”
“诶诶诶,是是是,小的这就给公子脱、这就脱。”
段音离的手在腰间摸了两下,抿了抿唇问:“谁手里有绣花针啊?”
卜凌:“姑娘要绣花针何用?”
“哦……”她无所谓的笑笑:“我的银针忘记带出来了,是以想借根绣花针给杜公子针灸一下。”
“……”绣花针?!那玩意儿是能用来针灸的吗?
说话间,已有裁缝铺的人好心递上了绣花针,送完针还没走,留下来看热闹了,那裁缝也好奇啊,心说自己用这玩意儿做衣服做了半辈子了,头一次知道这东西还能针灸!
段音离拿着那针端详片刻,皱眉道:“有点细。”
卜凌不解:“段姑娘,这针不是比针灸用的银针粗多了吗?”
“寻常时候是该用普通的银针,但杜公子这情况特殊,得用粗一些的,越粗效果越好。
这一针从脚底心刺进去,又痛又痒,莫说是晕倒,便是死了都能把魂儿拉回来。”
拾月一边点头一边补充:“若是扎脚心不管用那就扎指甲缝,扎那里一定会醒的。”
闻言,卜凌光是听着都下意识拿脚指头抠地了。
偏段姑娘还似没有发觉自己这话有多吓人似的,掂了掂手里的绣花针嘟囔:“不行不行,这个太细了,最好是那种纳鞋底的锥子……”
“啊!”杜冬青突然弹坐起来。
他的样貌虽被那香料挡住了,但众人通过他僵硬的身体还是能隐隐看出他被吓到了。
他防备的看着段音离,惊惧的眼神仿佛已经预见有人拿锥子来扎他的脚心和指甲缝:“你是疯子!你是疯子!休想扎我的脚!谁也别想碰我的脚!”
卜凌一脸嫌弃的踢了踢他的靴子:“没人稀罕你的脚,赶紧把鞋穿好跟我衙门走一趟。”
经过这么一遭儿,杜冬青彻底萎了。
他这会儿不止不敢装晕,甚至在察觉自己有晕倒的迹象时还使劲儿用手抠手心,生怕自己晕了之后被人辣手摧脚。
卜凌已明白方才是段音离和拾月主仆二人的计策,感慨她们聪明之余,又在心里多夸了拾月一句机灵。
嗯……还有可爱、白净、忠心、护主、说话动静儿好听、适合娶回家当媳妇……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跑偏,卜凌忙收敛心神,朝段音离拱了拱手:“此事还须交由陆大人决断,也望段姑娘同我们京兆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