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杜家更乱了。
想来是因为儿子和夫君接连出事儿让杜夫人备受打击,她竟又发了疯似的来段家门前吵闹,非说是段昭讹人,将她儿子害进了大狱。
她觉得自己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势要与段家闹个鱼死网破。
奇怪的是,这次段音离没让小厮拦着她,而是任由她带着人冲进了府里。
可她前脚进府,后脚就听段音离说:“你儿子如今只是下狱,你若闹,我敢保证他无法活着走出京兆府大牢。”
“你!”
“你不信,就敞开了作,看看结果如何。”
“哼!你少吓唬我!”杜夫人双手叉腰,身量能毁三四个段音离,看起来凶悍无比:“今儿你们要不给我个说法,不把我儿子从牢里捞出来,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
这话可是将老夫人她们吓得不轻。
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她竖着进了她们府里,这若是横着被抬出去她们多少张嘴也说不清啊。
段音离却不惧这些。
她平静的看着杜夫人,抬手指了指画锦堂外的柱子:“朝那撞,那里硬实。”
老夫人大惊失色:“阿离!”
杜夫人被气的直喘:“好啊!好啊!你们段家真是胆大包天!竟连人命都不顾了!
我今儿倒要看看这世间究竟还有无王法,我就不信我会这么白白死了!”
话落,她转身就要往廊下冲。
她身后的婢女紧着拦,画锦堂内的下人得了老夫人的吩咐自然也拦。
可方才准备上手却被段音离厉声喝住:“我看谁敢拦她!”
这一声吓得那些小丫鬟都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依着身份,她们原该听老夫人的,可瞧着那个气势,她们又觉得听三姑娘的没错。
这个时候拾月自然要给自家小姐撑场面,一脚踹开了一个杜府碍事的下人,凶巴巴的吼道:“没眼色的狗奴才!你主子急着死你不送一程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挡道!”
她一手一个揪开那些拦着杜夫人的人,回身笑眯眯的朝她说:“夫人,路都给您清干净了,您请吧。”
杜夫人气的脸都青了:“你……你们……”
段音离冷眼睨着她,慢声道:“怎么?没人拦着你觉得死的太随意,没有排面?
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敢死,权拿此事吓唬人,想威胁我们?”
“臭丫头!你激我是不是?”
“你想多了,我巴不得你去死。
你以为你死了会给段家泼上一盆脏水那你可就错了,这府里除了被你站脏一块地,不会有任何的污点。
毕竟你人都死了,故事想怎么编那还不是我们活着的人说了算。
还是你觉得,单凭你府上这几个下人就足以扳倒一个礼部右侍郎和一个太医院左院判?”
杜夫人一时语塞,被段音离的话说的背脊发寒,竟忽然冷静了下来。
段音离暗示般的继续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贵府连个当家主事儿的人都没了,难道还指望着这群奴才继续为你们的后事奔波卖命吗?
退一步讲,即便他们忠心耿耿,可让一个人闭嘴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说也说不尽,多到你临死也听不完。
怎么样啊杜夫人,你要死趁早。
你前脚死,后脚我就设计上门去将杜婉怡买来给我大哥当妾室。”
听她提起杜婉怡,杜夫人的神色更是一变。
其实她原本也没打算死,不过是拿这事吓唬吓唬她们。
她瞧着老夫人方才的那个态度都已经被自己吓唬住了,偏偏都被这个小妖精给搅和黄了。
死她是不会死的,但她准备弄出点伤来,到时候从这府里一走出去,人人都会知道她在这府里受了欺负,那时就算他们家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她也要去京兆府状告他们纵奴行凶。
届时一命换一命,定要将冬青从牢里救出来才行。
杜夫人自认这计划完美,更完美的是无须她亲自去京兆府,那府衙的差役竟然来了!
只是……是不是来早了?她还没受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