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的声音再次轻飘飘的传来:“有一次苏姑娘缠着我让我给她讲故事,我便将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讲给她听了。
那书中所言,曾有人利用蛊虫进行整容。
先用蛊虫从人的鼻腔放入,用药引之,让蛊虫以人的脸骨为食。
削骨之后,划开脸皮,佐以银针,再顺着肌理缝合。
然后须静养三个月,最后大功告成。”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有意无意扫了那个瞎眼的太子两眼,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难道说……这人就是用了这种方法?
有人问:“这和苏姑娘送你蛊虫有何关系?”
段音离:“国师出逃之后,天机府中曾留有大量的毒物和毒药。
苏姑娘知道我会医术和解蛊,是以便拾掇拾掇将东西给我送来了。
她意在让我研究其中奥妙,免得将来再有人横遭毒手。
而那堆东西里,就有我方才提到过的骨蛊,是吧,苏姑娘?”
苏羽清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是什么呀!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但段音离已经把锅甩给了她,她不能不接。
一则天机府中的那些东西确实不见了,之前甚至还有人怀疑是她给顺走私藏了,她正愁洗脱不掉这个嫌疑呢,自然不会错过这现成到手的机会。
二则方才段音离提到了国师,众人本就怀疑侯府与天机府过从甚密,她若逆着段音离说,便等于是坐实了这一点。
三则她相信段音离的眼光,她说后来的这个是太子就一定是,未免将来侯府被人一锅端了,她决定和父亲站在对立面以便将来多条退路。
四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怕自己不顺着段音离说,她日后再也不给她讲故事了。
于是,在抚远侯殷切的注视下,苏羽清给出了令他崩溃的回答:“段姑娘所言不错,这世上确有骨蛊的存在,也的确是我给她的。”
“羽清?!你……”
抚远侯一脸震惊加愤怒,他似是想说什么却被平阳侯给打断了。
众人只听他说:“本侯倒是对长乐郡主所言的医书上的记载颇为好奇,若按那书中所载,那此人可是用此方法将容貌变的与太子殿下一样?”
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众人的脑洞。
对呀!
这人既不是易了容,说不定就是用蛊虫改变了容貌。
而有此能力帮他整容的除了国师不做他想。
更甚者,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情皆出自国师之手。
而侯府与天机府本就勾勾搭搭、不清不楚,抚远侯方才又对那个假太子维护有加,说是他和国师布的一出局都有人信。
他们两个人里应外合,准备搞垮燕国朝廷。
这么一想,众人看向抚远侯的眼神当时就变了。
抚远侯:“……”
发生了什么?为何都敌对他?
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下他再也不敢胡乱开口了,让众人的耳边总算是清净了一会儿。
景文帝采纳了段音离的建议,准备用骨蛊来测验这两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太子。
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否则不会放任那个瞎眼太子在那流着血干哼哼。
不过这事儿须得弄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但凡一个人心中尚有疑虑日后这事儿都会被再次翻出来说道,而错过这个机会,将来再要证明就难了。
羽林卫出宫接上拾月回段家去取骨蛊。
拾月听到羽林卫说“骨蛊”两个字都懵了,心说那啥玩意啊?他们家还有那东西呢?
后来又听他们进一步复述段音离的话,说是养在一个缺碴儿的茶碗里的,拾月这才恍然她指的是什么,回段府拿了又折回宫门口。
去的路上拾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小姐不是好好的在宫里赴宴吗,怎么还用上蛊虫了?
再说了,这里也不是什么骨蛊啊,装的不是醉心蛊吗?
这种蛊虫只有果蝇大小,寄生于人的体内以人的精神气血为食方才会慢慢长大。
它初时寄生只在肌肤里,渐渐地才会往心腹之地走。
久而久之,人的身体会为其所累,整日无精打采意识消沉,似醉了一般,直至耗尽最后一丝精血。
与此同时,这蛊虫也会随之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