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从厨房走出来的那人,直勾勾的眼神和方才初见小毛驴时无异。
也许是她们主仆二人注视的眼神太过明显,以至于对方回看了过来。
数目相对,对方也加入了震惊的行列。
贺君忆在旁边瞧着,安静的保持沉默,并未出声打扰。
蒲月随手撂下托盘,几步朝段音离走了过来,揉着她的脸就开始嚎:“呜……小姐,您怎么知道奴婢在这啊,还特意来见我,奴婢真是太感动了……”
段音离的脸上又没什么表情了:“我不知道你在这啊。”
蒲月心里的感动少了一丢丢。
段音离毫无所觉,继续道:“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蒲月心中的感动荡然无存。
她收回手,哭声戛然而止,这感人的主仆情来的快去的更快。
拾月反问蒲月:“你怎么在这啊?”
“当然是为了赚银子啊,没银子拿什么给小姐买鸡腿吃!”
“在这赚银子?!”
“啊。”蒲月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之前离家出来的时候,无意间在路上救了晋王殿下,他见我武功不错,就花银子雇我保护他。”
蒲月只说“离家”并未提到“药王谷”,段音离和拾月便明白,她并未对贺君忆交底,是以她们两人也只字不提。
见她们主仆相认的戏码结束,贺君忆才适时开口:“原来阿离和蒲月竟是旧相识!既然同在长安城,之前为何没有相认呢?”
蒲月摊了摊手:“我出来赚银子的时候,小姐还乖乖待在家里呢。”
她压根不知道她家小姐来了长安。
而她呢,为了赚多多的银子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她当初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这才让彼此都蒙在了鼓里。
贺君忆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
说话间,几人走进屋内。
蒲月重新端起托盘,将上面的各色小菜整齐的摆到桌上。
拾月瞧着那精致的摆盘和艳丽的色泽忍不住咽口水,悄悄的拿手肘怼了怼蒲月:“诶!不错嘛,出来这些时日竟都学会做饭了!”
“这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做的?”
“晋王殿下啊。”说着,蒲月兴致勃勃的凑到段音离跟前,对她说:“小姐,晋王殿下手艺可好了,奴婢从未见过有人能把素菜做出肉的味道,您肯定也没见过。”
段姑娘头一歪:“我直接吃肉不香吗?”
蒲月:“……”
一听这个说话风格,就知道是她家小姐没错了。
蒲月强忍着磋磨她脸的冲动,夹了一筷子硬往她唇边送:“小姐您尝尝嘛、尝尝嘛,真的可好吃了,来,奴婢喂您,啊……”
闻着的确是不错。
于是段音离半是被迫半是自愿的尝了一口,然后就发现,诶呀!真香!
贺君忆见她的眸光豁然亮起,体贴道:“蒲月,去帮你家小姐添一副碗筷。”
随即又对段音离说:“我空有一个王爷的名头,其实与寻常百姓无异,是以这质子府内也那么多繁琐的讲究,咱们就边吃边聊,如何?”
段音离点头,嘴被占着没工夫回答。
等把这一口咽下去,她才抽空说了一句:“我今日来不光是为了帮你解蛊,还想……”
不等她话说完,贺君忆便了然的接话道:“白丘欲同你比试一事我也略有耳闻,我知你今日前来必是想多探听一些他的情况。
依我所见,他们想引你出手,此事你还需慎重。
一旦你应战,最有可能的结果有两种。
一是你被白丘所害,二是你蛊术精湛之事将会被世人所知。
这于南楚而言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但对你来讲,绝无益处。”
待他说完,段音离又多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彻底没有下话之后才淡声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向你打听白丘。”
“嗯?”那是为何?
“我们说好的我给你解蛊,你教我炒瓜子,忘啦?”
“……”执念竟如此之深!
正说着,忽闻院门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