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去,就听里面的人在议论着什么,还未听明,那柜台前的二十出头的男子就起身招呼他们,就在李路遥提笔写着招徒详事时,他们又接着方才的议论说了起来。
“依你之见,那李刺史不是发病暴毙?是被人害死的?”
“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儿。你说一万年两的治丧费,这官府两日就塞给李家了,你何时见过官府如此痛快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头定是有事儿的。”
“那定是李刺史为官亲民,上头看在眼里,就发了话呗。”
“那倒也不无可能……不过,这霍小头是怎么了?这柴刺史上任后他鞍前马后的当狗腿子,从早到晚黏着比亲爹还亲。怎么方才我瞧他这个时辰回了家?”
“没听说吗?置了大宅子,满脸喜色,这两日忙着搬家。真是令人齿寒,当初那李刺史对他不错,如今人走了,他好歹出了三七再搬才是,差那几日。”
这男子说着一顿,幡然醒悟般道:“哎,你别说,李刺史身边的从事,就他这个兵曹从事还在津州府,其他的听说都被调走了。”
晏小婉听着他们的闲谈看向李路遥,他仿佛没有听到般,将写好的纸张,还有铜板递上就带着他们出了门。
“我陪你去霍小头那儿探探如何?”
李路遥闻声看着她,看了许久,转目望着眼前道:“我等夜深了去一趟就好。”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虽说武功略低你一点点,但入府探听虚实,演戏套话这些,你怕是不如我的。而且,你今日为了帮我出头才暴露了身份,算我还你人情。”
李路遥对晏小婉虽是一无所知,但对苏赋赋的情况他倒是都知道。
毕竟这苏家嫡女嫁了谁这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事情,那小报怎会落下?就连她与赵承延的爱恨纠葛那也上了报。他知道她是太子的妃子,只是为何她既是苏赋赋又是晏小婉的事情,他倒是搞不懂。
但她不说,他不会主动问。
全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好,带你一个。”
回头他们就去了客栈,安顿下晏小婉几人,他先回了李府。
他再交代娘亲陆氏,外人问起,对外就说他如今四处鬼混。说完,他便换了身行头,拿了些财物,回了客栈。
“这是几年来我自己赚下的家当,以后归你管。”
进了房门,穿着银白暗纹袍,青色氅衣的李府大公子李路遥就将上面放着一把钥匙的钱匣子放到了她眼前。
“你的钱为何要我管?难道还有人打你们家钱财的主意?”
“你们姑娘家不是都爱管钱吗?”
“那不包括我。”
嘴上说着,可好奇心旺盛的晏小婉的还是拿着钥匙打开了这沉甸甸的钱匣子,里面有一层金铤,十几吊钱,还有一沓余钱柜坊的凭据。她扒拉着扒拉着就停了手,看着李路遥满目疑惑道:“你与我同岁,竟挣下了四万贯?你是不是利用你爹的职务做了坏事?”
李路遥得意的瞧了瞧唇角,“我是用我娘亲给的零花起的家。怎样?我李路遥要相貌有相貌,要钱财有钱财,还有一手好厨艺。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