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我们明日再去,一定能问明白的。”
晏小婉看着他肩头沉沉地,宽慰道。
李路遥摆摆头,“我不是因为今日明日心重,我是不明,为何有人要害爹爹?”
“以我在洛京的见识,多半是利益冲突。而且还是不可化解的。不然顶多穿个小鞋为难为难,或是贬官,何至于如此?”
“我爹他一心为民,人也清廉。但该圆滑之处也是懂得,不应如此。”
“冤假错案终会水落石出,你也定能手刃仇人。”
晏小婉说着,自己的心思却一下子又重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不起爹爹和哥哥还有隅安?
雪夜那晚她那般的想要亲手杀了他,可现在她…她却下不去手,好像只要他随便说出个拖延的理由,哪怕再荒唐她都会答应。
她心里暗暗轻叹着,但她知道,自己终究会亲手杀了他。
她正走神想着,一旁的李路遥道:“我小时是个挺乖巧的孩子,只是七八年前,我祖母给我爹爹纳了妾室,自那后宅子里就不消停了。娘亲整日忙于宅斗,我的日子也过得别扭,渐渐地开始讨厌爹爹。四年前为了惹他生气,我不去学堂,流连忘返于勾栏瓦肆。直到前年,他的妾室病逝,我们的父子关系才稍有缓和。”
她听着点了点头。
他又接着道:“至于我做饭的手艺,是跟着江南开酒楼的小舅舅学成的。武功是我爹爹自小给我请的老师傅。我的那几万贯呢,是因我外祖母家做船运生意,前年我就用娘亲自小给我攒的一万贯也买了两艘船,让二舅一并照应着。逢这几年丝绸陶瓷出海颇多,每条船约莫到我手净余一万贯。然后我又广撒网,赚回来的钱又在江南跟小舅舅开了俩间酒楼。还随着大舅组了几只货队,从洛京到西域运些皮货,特产。只是没想到三处都获利颇丰,往后我就算什么都不做,每年也有三万多贯入账。”
晏小婉羡慕道:“三万多贯…李路遥你财运亨通呀!”
“要不然小爷我敢说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吗?你可不是一般人能养的起的。”
“谁用你养?我自己有手有脚我自己能赚钱。”
“是是是…晏馆长赶紧洗洗脸蛋早些歇着吧!明早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他将钱匣子又塞给晏小婉就负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翌日是上元夜。
睡到自然醒的晏小婉听着堂里三人吆喝着晚上要去南家坊玩儿。
本来说去打听消息的李路遥居然答应了。
晏小婉忙起了身,出门道:“我们今晚有事要做,给你们几个铜板,你们三个自己去玩儿。”
三个小崽子顿时老实了下来,目色可怜的看向正摆弄早膳的李路遥。
“昨日商议之时忘记今天的日子了,事情明晚再做是一样的,今儿先陪他们好好玩玩。”
小五走上来仰头看着她奶声道:“小婉姐姐,我还没有去看过大鳌山。我也没有吃过芝麻馅儿的汤圆,也没有吃过香糯的油茶……”
晏小婉看着呆萌的小五突然想起了茸儿竹儿,宣虎玉美。
她晃了晃神,甜甜一笑:“好,听小五的。”
说着坐到桌前看着小六小七道:“不过,今日要开始学功夫了。”
“好,学功夫。”
正是皮的年纪,一听学功夫个个热火沸腾。
但等到正儿八经的开始操练之时,这三个小崽子就开始偷奸耍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