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戢吃了一惊道:“去哪?”
韩月眉头一挑,盯了杨戢一眼。
杨戢顿时恍若被寒冰刺中,心中一跳,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干笑道:“韩师姐,扬州山清水秀,物产丰富,再行游玩几日,在走也不迟。”边说边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李焱。
李焱哪还不会意,哈哈笑道:“是啊?‘怡红院’地大物博,美酒多多,咱们可还没玩够呢,对吧,杨六郎?”
杨戢听得李焱栽赃,不由心中叫苦,却也无可奈何道:“三师兄身当重责,师弟我敬谢不敏。”
李焱流氓一个,何曾听过‘敬谢不敏’这等文雅之词,不由呆了一呆道:“什么‘敬谢不敏’,可是拉稀了吗?”
杨戢则苦叹道:“买羊沽酒谢不敏,偶逢明月曜桃李。”
李焱听得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骂道:“你罗里吧嗦,念啥灶王经啊!”
韩月听得李焱又说无耻话,不由眉头一皱,转头正看到李焱一脸坏笑,大有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之意,顿时怒从心起,脸色一寒。
杨戢赶忙低声道:“韩师姐,再过两月便是碧落之会,各州才俊都已进入扬州,咱们适逢其会,不如留下来观察一番,再做打算。”
韩月一愣,忽地心念一动,挑眉道:“你们两人东拉西扯,迟迟不肯动身去南岳衡山,究竟为何?”
杨戢登时吓了一跳,没料到韩月如此聪明,单凭只言片语和自己二人的表情,便已猜出大概,暗叹自己怎没李焱那胡说八道的瞎扯本事,只得叹了口气,将从李焱处听来的消息,如实相告。
韩月神色稍缓,心中却是暗暗吃惊,这李焱表面看来玩世不恭,言谈更是粗鲁随意,没想却有这般心思,短短一晚,便打探出这许多秘密,当真不可小觑。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走吧。”当先向外走去。
杨戢不知她打什么主意,无奈之下,只得紧跟其上。
李焱本不想去,忽然记起今晚还得给龙四带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能食言而肥,当下也跟了出去。
杨戢说得一点不假,洞庭湖畔山清水秀,交通便利,陆路水路,四通八达,物产丰富,沿途街道上的货物更是琳琅满目,多不胜数,直看得三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便在此时,李焱忽看到不远处正有一同济书店,不由大喜道:“你们先走,我去买几本书。”
陡听李焱竟要去买书,杨戢不由一呆,便是韩月也是微微动容,她虽与李焱相识不久,却知此人不学无术,几与文盲相似,听他这么一说,好似颇爱博览群书的神气,心下吃惊道:“难道自己看错了此人,貌似粗豪,实则内有乾坤。”眼见杨戢脸色微红,低头疾走,生怕自己去问一般,当下只得忍住心中好奇,没有开口。
李焱则大步流星的朝那同济书店而去。
入得店内,只见店内四处书本堆积如山,有红有绿,或厚或薄,直是千奇百怪,无一不有。不由吓了一跳,心想:“他奶奶的,究竟是哪个疯子,造了这许多废纸来,祸害不浅,流毒天下。”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何等艰辛,方才使百姓开化,文明使然,没想今日竟被李焱说做祸害不浅,流毒天下的疯子,真不知听闻此话者,作何感想。
眼见面前书山如海,若要从中找出《**心经》,那非得十天半月不止,一念及此,李焱早已是毛骨悚然,正见柜台处有一老头呼呼大睡,好似冬眠一般,顿时提声暴喝道:“喂!别睡了,快给老子拿一套《**心经》!”
那老头正字呼呼大睡,陡听这暴吼之声,直吓得跳将起来。
只见面前站了一条大汉,深鼻阔口,浓眉大眼,凶神恶熬,好似那门神一般,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呆若木鸡。
李焱心中颇不耐烦,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你奶奶的,傻子不是,快给老子拿啊。”
眼见李焱目露凶光,那老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颤巍巍的从柜子中摸了半晌,颤颤抖抖道:“大爷---素---**心经来了。”
李焱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画风细腻,线条明快,粗细衔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带半点拖泥带水,再加四色彩印,人物更是栩栩如生,曲线玲珑,粉弯臂股,隐约可见,肤如凝脂,眉目传神,顾盼生姿,唇如花开,千娇百媚,尽显勾魂夺魄,当真是妙到极处,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由心下大喜,顺手从怀中摸了一把金银扔了过去。
那老头一见江洋大盗竟还会给钱,自是眉开眼笑,千恩万谢。
李焱也不去管他,自将那《**心经》收入怀中。步出书店,杨戢和韩月早已走的无影无踪,心道:“今晚还要去会龙四,自免不了寻欢作乐一番,可买了这《**心经》后,眼下已是囊中羞涩,此时杨戢不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到此处,顿时大喜过望,转过身来,奔向瑞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