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焱皱了皱眉,只得暗叫一声:“倒霉。”转念一想:“此时把她抛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俗话说得好,多一个疯子,多一份力,你既要自投罗网,可怪不得老子。”念及于此,不由心下大定,点了点头,怏怏道:“算你恶婆娘厉害,既然如此,咱们便就走吧。”
那少女却是瞪了他一眼,叫道:“你先出去?”
李焱‘咦’了一声:“怎么了?”
那少女柳眉一蹙道:“本小姐要更衣,滚出去。”
听闻‘更衣’二字,李焱只觉心头荡漾,哈哈一笑道:“姑娘受了内伤,行动颇多不便,要不就由我来替姑娘更衣吧,放心吧,你长得这么丑,我绝不会乱看的。”
那少女见他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尽在自己身上游来移去,定是没安好心,想到自己昨晚昏迷之后,被其带到客栈,其间少不了肌肤相亲,不由又羞又怒,左盼右盼,却又没个顺手东西。
李焱一见其脸露煞气,不由心头一跳,不待其反应,赶忙跑了出去。方从房内出来,却听一人轻笑道:“小子,事情办完了。”言语之间,可谓大有深意。
李焱一愣,抬头去看,却见龙四正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不仅便宜没占着,反而中了一脚,不由黑脸一红,大怒道:“放屁,老子是那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吗。”
龙四则含笑道:“只怕是有色心,没色胆,倒是真的。”
李焱大声道:“谁说老子没胆。”
忽听房门‘吱呀’之声,一人轻声道:“什么胆----没胆啊?你们在说什么?”
李焱回头去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女子,只见其一身青衣纤秾合度,恍若荷叶轻摆,修颈雪白,宛若凝脂,美目流盼,妩媚动人。顿觉口干舌燥,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见李焱盯着自己,目光好似一对钩子,不由双颊一红,含羞带嗔道:“臭小子,又在想什么坏事啊?”
李焱眉头一挑,心道:“你怎知我在想那事啊。”嘴上却道:“在下自幼熟读圣贤之书,怎会想那无耻之事?我正盘算着等下的大事。”
那少女与他相识不久,自不知他底细,但见其长得凶神恶煞,言语更是粗俗不堪,想来必与文盲无异,听得此言,好似颇爱博览群书,心下甚奇,便道:“此话当真?不知你读的是什么书?可是左传、春秋?还是论语、孟子?”
李焱脸色一变,差点便冲口而出:“老子读的是《**心经》、《***》,最近正研究一本名叫《金瓶梅》的盖世奇书。”当下苦苦忍住,大笑道:“那些狗屁道学,有啥可读了,教出来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那少女听他说得狂妄,还只道他真是胸有丘壑,腹有韬略,学富五车,闻得此话,更是大喜道:“此话大为有理,自来道学迂腐不堪,什么‘食色,性也’?岂不是要叫人出去花天酒地,还有那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小人,也就罢了,这女子哪里不如男人了,倒是那些臭男人,仗着有几个臭钱,便不把女人当人。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女子无才便是德,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乱放狗屁。”
李焱拍手大笑道:“姑娘此话倒是深得吾心,发人深省,妙极,妙极。”心中却想:“这番话要是被杨戢那书呆子听见,却不知作何感想。”想起杨戢,心中倒有些挂念,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样了?整天面对韩月那座冰山,只怕不好过吧。
龙四一见李焱装腔作势,滥竽充数的样子,不由心头大笑:“这小子,哪会读什么书,偏偏这傻婆娘也信他胡扯。”当下微微一笑道:“李焱,桃花今晚叫你去找她”?
“当真?”李焱冲口而出。话一出口,方才明白,上了龙四的恶当,不由龇牙咧嘴道:“好你个糟老头,坏的很,敢戏耍老子。”
那少女却浑不在意,盈盈一笑道:“原来你叫李焱啊?看你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的样子,怎取了个娘们的名字啊。”
李焱大怒道:“谁说老子的名字像娘们了,老子木子为李,可是皇帝姓氏,至于那焱字,可是出自《楚辞》中的‘日暾暾其西舍兮,阳焱焱而复顾’,刚中有柔,诗情画意,谁敢说这名字不好。”
此话一出,便是旁边的龙四也是吃了一惊,心道:“这小子平日不学无术,怎懂这等文雅之词,难怪是自己看错了,他真有些文采不成。”其实,他哪会想到,李焱的名字乃是青松所取,至于出处,当然是青松所说,事关自己的尊姓大名,李焱自是从小就背的滚瓜烂熟,此时照本宣科,文抄公拾人牙慧,一时倒把两人给唬住了。
那少女满脸佩服之色,嫣然一笑道:“小女子徐念,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李大才子多多包涵。”
李焱自小到现在,什么称号都有过,却唯独与这才子挂不上边,听闻此话,不由黑脸一红,干笑道:“徐姑娘过谦了。”
龙四看了一眼天色,忽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快走吧。”
李焱以为龙四要带他去吃喝玩乐,逍遥快活,心中欢喜道:“可又是什么好去处?”
龙四点头道:“困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