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遭算计了，双眸一转，瞬间瘫在了地上，眸底尽是红血丝。
“音书，以前都怪母亲不好，你……你饶了母亲罢！
你记不记得，你幼年时一直缠着母亲，教你作画写诗？母亲虽是不耐烦，却也悉心教导你了。
你两岁时贪玩坠进冰窟窿，也是母亲冒死将你捞上来的，母亲生你养你，你应知恩图报啊！”
顾音书神态漠然，并未言语。
因为，凌子妍说的都是假的。
顾音书写诗作画是顾家主教的。
是凌子妍诓顾音书落入冰窟，后怕遭顾家主责怪，才将他捞上来的。
她以为顾音书当时年幼，记不清这些事，便想胡编乱造，博取同情。
殊不知顾音书自小记忆过人。
凌子妍见他不语，心中愈发慌乱，便直接跪在他脚下，低头抽泣了起来。
“我生你时差点难产而死，你……”
她又开始打感情牌。
然，她一副牌还未打完，江梦月便身影一闪，站在了她身后。
“师父料事如神，一早在此等候，佩服！”
江梦月竖起了大拇指。
顾音书昨日回祭祀府后，便一直未来见她。
她原有些小生气，未曾想到……他竟带兵来拦凌子妍了。
话说，皇城共有八个出口，他怎知凌子妍会从此离开？该不会是个神仙罢？
顾音书瞥她一眼，吐字冰冷道“愣着作甚？动手。”
江梦月知道，他想要自己宰了凌子妍。
她望了顾音书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反悔之意后，忙道“是，师父！”
她朝凌子妍歪头一笑道“老妖婆，我亲自送你归西！”
“你敢！音书……”
凌子妍眸色猩红，正要求救顾音书，江梦月手腕一转，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啊！”
凌子妍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抽搐不止。
她死死地瞪着江梦月，怒骂道“小杂种，我做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她脖子一歪，便断了呼吸，死不瞑目。
“尸首怎么处理？”
江梦月冷冷望着地面道。
“她不配入顾家陵墓。”
顾音书眸底冰寒一片。
“那就地埋葬？”
江梦月挑眉道。
“可。”
男人淡淡颔首。
从始至终，他都未看凌子妍一眼。
尔后，他便起身欲离开此处，背影清风霁月一般，不染凡尘烟火气。
“师父，你……你是不是很难过？”
江梦月眸底透着心疼。
他为了给父亲报仇，亲自命自己将凌子妍……凌子妍虽作恶多端，但终究是他的母亲。
大仇虽报，他也不一定会开心罢？
她猜不透顾音书的想法，却想尽力体谅他，让他能够开心一些，虽然效果微乎及微。
“陛下多虑了。”
顾音书敛眉，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妖孽容颜留下两道阴影，鸾章凤姿，世无其二。
江梦月蹬蹬蹬跑到他面前，噘嘴道“真的嘛？”
“恩，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傍晚来祭祀府寻本座，本座亲手给你做一桌宴。
今晚，不醉不归。”
顾音书眉眼尽是宠溺温柔，抚了抚江梦月的狗头道“梦月，你知道么？本座去了一块心病……”
他在江梦月耳旁低喃道“很开心。”
“身旁有你，更是开心。”
“从未想过，本座余生还能这般开心。”
“真好。”
他首次说这么多话儿。
江梦月心中一动，鼻子发酸，抱紧他劲瘦的腰道“宝贝儿，我还能陪你好几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