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要说年底考成的事情的,要说这个逋赋,是不是还要把刑部的钱龙锡召来?”
韩鑛赶紧回话:
“陛下,这事情倒是和臣要说的考成还是有点关系的。更何况,江南逋赋一直亏空的厉害,朝廷也不能不管不是。”
“哦~~~”
朱由检明白了,这是给朕上次说的江南吴家的事情来拔刺来了。也好,只要你们能把朕的情绪看的这么重要,对于朕来说,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呢。
“来人啊,将西厂从朝鲜给朕送来的高丽参,给首辅拿来一对儿。也给何卿家、王卿家和钱谦益一人一份。”
行了,你的心意朕清楚了,朕不怪罪你了。
“韩卿家,刚才其实朕都准备和皇后去后山看看红叶了。这几日国事纷纷,朕都有点吃不消了。卿家年纪大了,这高丽参让下人上锅蒸了,切成片,一旦入冬,每日一片含在舌下,倒是对身体好的很。”
“老臣多谢陛下关怀。”几个人赶紧在韩鑛的带领下起身谢恩。
正说着话,钱龙锡也在门外宣号觐见。
“钱卿家还真是的,有点好东西就来的这么快。大伴,也给钱卿家包上吧。”
钱龙锡倒是有点蒙,不过看着大家都笑,他也知道是好事,一看王承恩也给自己托出来一根小儿手臂一般地人参,倒也是赶紧叩谢圣恩。
“逋赋之事,江南浙江和南直隶先行吧。”
朱由检觉得内阁要是都不嫌麻烦,他自然是无所谓,就算是给江南的事情先揭开一层包袱皮罢了。
“钱谦益手中的事情多,今日科举的事情,衢州孔家的孔尚乾还有夏允彝都在京师,可以作为你的左右手,协助你办理科举的事情。江南逋赋一事,朝廷里面有钱龙锡,外面有南直隶的周延儒。他们商量着办理。韩首辅觉得如何?”
“陛下思虑甚是妥当。周延儒那里加挂一个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职衔?”
“成啊。看办事方便吧。要是主要是乡绅之事,从刑部加派一个右侍郎下去也行。”朱由检倒是觉得无所谓,为了办事,加挂太子太保都行。
两个人这么说这话,也是给钱龙锡留下了看折子的时间。
“陛下,刑部原本就有南直隶的参事。臣思考一下,周大人本身对于地方政务较为熟悉,说起来刑名,臣还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吏更为妥当一点。”
“龙锡说得对。这次逋赋清查,也按照原有的律法来。老办法管老事情,新办法管新事情。莫要混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突然一拍桌子,他清楚为什么今日大家都是如此的好说话,准备拿逋赋开刀了。
诶呀!
还真是每个人都有一千个心眼子。
不过,这些还都在君臣之间允许的范围内,你当皇帝的反应慢,就不能给大臣发火了。
“行啦,首辅说一下考成和当下官员的薪酬吧。”
皇帝陛下这个反应,韩鑛觉得是合格的。这两件事本来就是贯穿在一起的,他倒是没有挖坑给皇帝的心思。
“陛下。官员荣退之后,朝廷原本的薪酬俸禄就变成了赏赐,若是按此处说,逋赋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有说不出口的道理。因此,臣建议地方考成从荣退官员俸禄入手为好。”
若是放在刚刚穿越过来的朱由检,决计就将韩鑛拖出去斩了。
“好你个东林党,你们这就是党同伐异,这就是替自己人说话!”
现在的朱由检当然不这么想。
事情放在那里就有放在那里的道理。儒家一直拿修身来约束文官,这也就变相的将文官推向了嘴上不爱钱,实际拼命贪的地位。
为何,谁可以不吃不喝?谁没有一家老小。
更何况当了一辈子的官,真的能让每一个人都像海瑞一般,死完老婆再死儿女。
做不到的么。
你越是要按照这种他根本做不到的要求去要求他们,底下阴奉阳违的办法那个就是多了去了。这时候,皇帝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大家都像骗傻子一样骗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