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收不到学生,却导致了房价上涨?
亚瑟怎么也没想到,情况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现如今,纽汉区的房价已经上涨了三成,伊令区由于是富人区,上涨并不明显,但依然有房价波动。
房价、房租上涨是正常现象,不正常的是入学人数,偌大的纽汉区,适龄学生少说上万,可在公学正常上课的,仅有一千出头。
而这一千多名学生里,有很多都是从其他城市跑来的,比起聘请昂贵的家庭教师,花费租金就能让孩子得到优质教育,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呢?
可这并不是亚瑟的本意。
学区制度,虽然让他成功掀起了公学改革,可也让贫民区的居民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为了支付昂贵的租金,他们不得不比之前更加卖力的工作,或许以前还能在下班后买一杯黄油啤酒解乏,如今连这杯啤酒都要节约了,包括家里的孩子,必须要多打一份工,全家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这
不是亚瑟想看到的。
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亚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做错了吗?”
与此同时,克拉伦斯宫,爆发了一阵大笑声。
“四王子那个蠢货!他现在一定很失落吧!”
“他想当英雄,结果呢?却变成了给民众带去痛苦的人!”
“哈哈!我看要不了多久,他这位会长就要被革职了!”
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贵族们齐聚一堂,叼着雪茄,狠狠地吐槽着亚瑟。
这些天积攒的怨气,似乎也一并出了。
“殿下你怎么不说话?”
谈笑之余,奥斯丁伯爵看向独自喝酒的大王子,奇怪道:“四王子吃瘪,难道你不开心吗?”
“我开心,但也不开心。”
大王子淡淡的说:“你们想没想过,亚瑟固然遇到了挫折,但房价却也涨了,这样一来,舒克里他们就能通过卖房大赚一笔”
“二王子他们收购了太多套房屋,其中大部分在南北伦敦,东西伦敦基本没有,哪怕纽汉区房价涨的再高,也无济于事!”有贵族笑呵呵的说道。
“可《教育改革法案》通过后,学区制是一定会实施的,眼下只是在纽汉区进行试点,可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会不会趁机大肆购入南北伦敦的房产?”大王子沉声道:“如果连牵制自由党资金都做不到,通过《教育改革法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耻辱吗?”
房间里的笑声渐渐平息,众人面面相觑,忽然发现这事儿没那么可笑。
亚瑟遇到的挫折固然解气,可反过来想,二王子那边却解放了,这样一来
他们不就成小丑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贵族们都沉默了,酒也没有刚才那样清冽爽口了。
花街,杂货铺。
看完晨间报纸的马维长叹口气:“亚瑟遇到麻烦了。”
“四王子?”
嘴里塞满面包的莱文嚼了两口,诧异道:“他怎么了?不是刚让保守党吃瘪吗?”
“与保守党无关,这次的麻烦,来自经济。”
马维将报纸递给莱文,解释道:“学区房使得大量外资涌入,房价上涨,本地居民的工资水平不足以应对日益增高的房价,使得生活质量下降,甚至无法维持生计。”
“不应该啊”莱文皱着眉头说:“外资涌入,不是会提高当地的就业率吗?为什么反过来了?”
“因为炒房团是不良资本,是市场蛀虫。”马维幽幽的说:“他们并未提供多余的工作岗位,只是购买房屋,让房价上涨,而上涨的房价,会导致许多企业搬离,工作岗位反而呈下降趋势,这是负面影响。”
“这么说,房价上涨是坏事了?”
“跟随通货膨胀稳定上浮的房价是正常现象,不会造成负面影响,可这次的房价上涨,是因为《教育改革法案》,这是一种人为操控下的逆经济增长现象。”马维说:“房价增长的速度过快,远超与居民的收入增长速度,二者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当达到一定界限”
莱文咽了口唾沫:“达到一定界限会怎么样?”
“会彻底崩坏。”马维端起茶杯,吹去上面的热气:“高速上涨的房市看似一片繁荣,实则大多都是泡沫,土地是最原始的生产资料,但房屋不是,房屋没有任何产出,它是一种商品,而不是生产资料。”
“房屋就像珠宝,数量稀少时,价格自然昂贵,可若是数量越来越多呢?”
“这就是泡沫,建立在房市上的经济是虚浮的,没有根基的,一个国家想要发展,绝不能依靠炒作,唯有真真正正的支柱产业,才能保证经济稳定。”
喝了口热茶,马维继续说道:“亚瑟目前面临的处境很危险,房价、房租上涨过快,让本就贫穷的居民雪上加霜,如果他们掏不出钱,就会被赶出房子,收容进济贫院”
莱文打了个寒颤,关于伦敦的人口分布,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根据统计,人口最多的是东伦敦,占据了总伦敦人口的4成,接近一半。
这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整个伦敦,看似繁荣的表象下,其实有接近一半的居民住在贫民窟里!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房价过高,导致半数居民流离失所,进入济贫院
整个社会制度都要崩坏了!
要知道,贫民窟的居民,才是支撑伦敦正常发展的小齿轮!
没有了头上的贵族老爷,伦敦不会有任何影响,可要是没了小齿轮伦敦就无法正常运转了!
“看来是时候了”马维眯着眼睛说。
“时候?什么时候?”莱文一头雾水。
“建立工党的机会,来了。”
马维放下茶杯说:“东伦敦的工人数量最多,他们对伦敦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一直以来被高层忽视,如今,学区房制度的出现,导致房租上涨,很快事态就会加速发展,届时,那些吃不起饭的工人该怎么办呢?”
“他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抗争!”
夜色渐深,教育者协会二楼依旧亮着灯光。
亚瑟坐在桌后,看着惨不忍睹的入学统计表,神情极度凝重。
严肃微凝的眼神,恨不能在纸上烧出一个洞。
他在思索对策,如何才能解决学区房制度带来的麻烦?
如何让那些住不起房的民众住得上房子?
若是不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那《教育改革法案》就成了压迫民众的枷锁,明明初衷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