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也离得就不远,只不过一开始,几个北漠的后人还以为是这白衣人的帮手赶了过来。谁知清卿既不上前,也不相帮,好似是看热闹一般沉心静气,脸上还挂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天道轮回,原来你也有这般下场。
清卿那悠闲的姿态,哪里像是身陷囹圄的白衣人叫来的同伴若真要说,还更像是二人曾经有着什么深仇大恨,如今清卿亲眼目睹了仇家的惨状,巴不得让汉子几个,再将他折磨几刻才好!
或许也唯独嘉攸一人还在以为,清卿不过是新婚那晚耍了小脾气,到现在还没消气儿罢了。
那几个汉子听清卿不说话,只觉得这人奇怪,别是个迷了路还闯到沙漠里来看热闹的哑巴。几人一时不想多事,相互使个眼色,抗起嘉攸就要走。清卿终于忍耐不住,突然咳嗽出声,倒是把几个大汉吓了一跳。
为首一人回过头来,神色严峻:“姑娘是来帮他的”
清卿眯眼一笑:“你看着像不像”
大汉看看清卿,再看看另一人肩膀上半死不活的南嘉攸,似乎明白过来,有些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姑娘的仇人,今日正是我们要拿的人。咱们如此有缘,姑娘可是来帮我们兄弟几个的”
听闻这话,清卿扬起脑袋,向斜上方望着,口中长长地“嗯……”了一声。见几个汉子眼神中有些期待,清卿这才慢悠悠地道:“或许吧。我得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几个好汉所答,正是本姑娘心中所想,那姑娘我就全当给你们添个帮手,又有什么不好”
“当然好。”为首那人不由得眯起眼睛,却怎么也看不出,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姑娘,究竟是个术法深厚的神秘人,还是说有什么坑蒙拐骗的伎俩。只是回忆起几人粗暴动手之时,此女在一旁,风雨不动安如山,定是有点儿什么不寻常的来头。想到此处,那汉子便接着道:“咱们北漠兄弟,最喜欢的就是客人。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来。”
“那好——我可要问啦。”清卿咧嘴一笑,眼神却突然凌厉起来——
“诸位的主人,是姓即墨,还是姓公输”
此言一出,几个汉子神色大变,甚至有五六人已然将那收鞘的长刀火速出了手。清卿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态,甚至在马背上侧身而坐,饶有兴味地看着几人乱了阵脚。
那汉子也忽地狰狞了面目,龇牙咧嘴地问:“你是什么人”
“在下不才,是北漠一位主人的故人。”
“哪一个”
清卿冷笑着摇摇头:“还是几位先告诉在下,你们的主人是什么人吧!”
听闻此言,几个汉子相互望一眼,似乎觉得自己人多不惧,相互点了点头。立在最前那人翘起嘴角,眼中满是凶恶的模样:“既然你自己不肯说,就别怪我们几个逼着你说了!”话音一落,一众长刀寒光凛凛,顷刻间便将清卿围在了中央。
那老马乍然抬头,警惕地望向四周,毫无惧色。
清卿看着那些人杀气腾腾,反而故作悠闲之状,抬头闭起眼,让炙热的阳光火辣辣地洒在脸上。一人见她如此傲慢,大喝一声,挺刀而来。不料清卿已然听出他招数来势,一拉缰绳从马背上滑下,正巧避开那刀锋,随即弯腰将白玉箫握在手,挺身一刺,暗暗地戳中那汉子小腹。
汉子身高七尺有余,来不及低头,便中了清卿的招式。只是这人也算是反应灵敏,忍着痛,将那尖刀竖起,就要直直地往清卿身上痛。不料清卿低头,依旧将头上动静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等那弯刀刺下,竟伸手穿过弯刀与汉子胸前,木箫长刺,一下子捅在了汉子喉咙。
那大汉终于大叫一声,向后跌倒,在地上重重砸出个土坑来。
旁人看在眼中,尽皆大惊失色,想不到此女不声不响,无名无姓,手下用招却如此之险。若不是赶在汉子下手的前一刹刺出木箫,只怕那刀尖一寸,顷刻就能在清卿的后背穿出个窟窿。清卿非但丝毫不防,连神色也依旧平静,仿佛不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门关擦了个脚后跟。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张大了嘴,无人敢再上前动手。
殊不知,这招看着虽险,实则在清卿心中,却有十足十的把握。只要听清了对方招式,便能毫发不差地判断出自己将要中招的时刻。外人看来清卿半点儿不防,实则是早已判断清楚,故而才有把握在中招之前先行出招。
胸有成竹,有何可防
尤其是清卿失了内力之后,这一招更显得屡试不爽。
见那汉子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下巴歪斜,恐怕是被捅得脱了臼,清卿这才缓缓站起,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干脆一起来”
几个汉子一听,方才的恐惧一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头发竖起而满脸通红,简直是听了世间最不堪入耳的言语。眦目尽裂,恶狠狠地盯住了清卿——北漠的汉子,败了便败了,却万分容不得旁人瞧不起!
“想知道兄弟几个的主人是谁,本事大了,就来试试!”
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另一汉子大叫一声:“且慢!”随即几人一齐停了手。只见那汉子指尖微微颤抖,指着清卿,眼神中满是惊恐:“这人是令狐家的后人!先前在塔明王帐中,我们几个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