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一缕阳光从半开的窗帘中照射进来。正好照在程磊脸上，右脸的巴掌印清晰无比的印入卢曼之的眼帘。
除了那巴掌印之外，还有他隐隐的胡渣和满脸的疲惫。
难道……他照顾了自己一夜吗？
她看着他，心头翻江倒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些感动……也不止感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从来没有过难以言喻的情绪。
陡然出现的亮光让程磊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另外一只手按着发酸的脖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抬眼，只见卢曼之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卧槽！”他惊呼一声，立马捂着自己的脸颊着急忙慌地说：“你听我说，昨晚我什么都没干！你高烧一直不退那菲佣什么都搞不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你一些基本常识都没有，不是这不是重点我的意思是……”
程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讲的什么玩意儿啊！
正准备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来一次的时候，面前的卢曼之居然笑出了声……而且越笑越夸张，到最后直接捂住肚子趴在床上大笑了起来。
程磊满脸黑线，完全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操作，这女人向来阴晴不定，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他将床边的椅子往后一扯，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道：“好吧，你要打就打，除了脸哪里都可以。”
卢曼之眉梢一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你？”
程磊将右脸侧到她面前瞪着她：“你又不是没打过我！”
“噗嗤”一声，她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他能看得出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
“你……”卢曼之看着他犹豫地开口：“昨晚在这坐了一夜？为什么？”
程磊没好气道：“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泡澡泡这么久，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要自杀是吧？”卢曼之漫不经心地说。
他的话突然堵在喉咙，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是小芳说的吧。”
“谁是小芳？”程磊一怔：“你说的小芳……不会就是那个菲佣吧？”
他实在难以理解卢曼之为什么将一个目测160斤的黑胖菲律阿姨取名叫小芳。
“我爸爸刚走的时候，我确实想过自杀。”卢曼之忽然开口：“是小芳第一个发现的，还好伤口割得不深，救回来了。”
她说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常，仿佛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后来我转念想了想，外面的所有人都盼着我崩溃，盼着我死，好让他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抢走我爸爸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愿？”她眸中闪过一丝狠劲：“所有动了这个心思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就说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敞开心扉，程磊听得很认真。
“那……陷害你爸爸的人找到了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