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长叹一声,却是半晌无语。「算了,这些事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了,当务之急,是把天道门铲除,你先去搜寻线索吧,我已叫人通知当地,接手这座岛,免得天道门卷土重来。在此之前,我等还须驻守岛上。」说着有些疲惫的轻轻摆了摆手。
吴亘答应一声,赶紧去寻张荣等人。
经过一番搜索,果然,在一处屋中尸首上,发现了天道门的分布。看着这一尺多长的绢图,众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天道门并无总坛之类的存在,零零散散分布着十几个小的据点,有些甚至已经深入到大夏国、星落原上,彼此并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
这怎么打,洛冰也有些挠头,不管怎么说,自己可只是负责赵国境内,其他的留给蹇行那个老狐狸去发愁吧。
一行人就在岛上歇息,静等当地官府派人来接手。
入夜,在一座屋中,烛火摇曳,吴亘小队的人都在此地,就连受伤的木云,也被抬了过来。
吴亘危坐于一把椅子上,扫视一眼面露疑惑的众人,正色道:「诸位,今天把大家召集于此,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今日一战有人临战退缩之故。」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苏剪雨,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吴亘。」苏剪雨愤然起身,「是,我今日处置稍有失措,但不能所有罪过都归于我一身吧。这天道门最后不也是打下来了吗,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死咬着不放。」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吴亘眼睛一眯,「如玉。」如玉健壮的身子往门口一横,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盯着苏剪雨。
「你想干什么,吴亘,不过区区一个中人,难不成也想责罚贵人,你有这个资格吗。」
「没有。」吴亘干脆利索的答道:「按赵国律法,中人以下忤逆贵人就要鞭五十,发配从军。至于戕害贵人,则是死罪,要掉脑袋的,我不敢。」
在场的人也是面色一松,怕这个事闹的太僵,伤了和气,毕竟大家都是临时抽组调配,没必要太较真。
「但是,我不敢,它敢。」吴亘起身站起,拿出一根银鞭,「这是临行前洛院主所授,亲口吩咐,如若有不听号令者,擅自退缩的,当处鞭刑。」
「诸位,虽然我等此次皆是临时抽组,但亦与军旅出战无异。兵法之重,纪谓之要,国无纪则覆,军无纪则伐。此次骤临
如此大敌,若没有个规矩,人人恣意,遇战畏缩,如何能胜,又怎敢将自已后背托付他人。」
「今天木云受此重伤,固然因敌悍所致,但你苏剪雨若是能够及时支援,说不得会逃过此劫。若如此也就罢了,大敌在前,连张荣修为尚浅,都能奋而杀敌,你苏剪雨却是惊惶万状,弃袍泽于不顾。如此都不受罚,何来服人心。」
说着,吴亘重重把银鞭拍在桌上,早就看这个小娘匹不顺眼了,别以为自己是女的就不敢下手了。
张荣躲在角落里缩了缩脖子,别介呀,吴亘怎么把自已也绕了进来。要知道,今天自已可就是比苏剪雨少跑了一丢丢。
其他人闻听吴亘一通慷慨陈词,皆是面色复杂。确实,若是有一位贪生怕死的队友在侧,岂不是置自已于险地吗。都是学子,凭什么你苏剪雨可以跑。
「我......我的法器受损,补充十分不易。」苏剪雨眼中含泪,惊惶之下竟是胡言乱语起来。作为家中长女,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拱月般捧着,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荒诞。」吴亘勃然大怒,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说到法器,胡嘉为何能断然使出,却没有犹豫半分,难不成小小的法器比人命还贵重。
苏剪雨,莫非我等性命,在你眼里还不如几把破剑。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去寻洛院主,脱离小队。二是甘受惩罚,以正规矩。」说罢挥挥手示意如玉让开门口。
苏剪雨沉默半晌,忽然紧咬嘴唇,生生把眼泪压了下去,抬头死死盯着吴亘,「吴亘,错了就是错了,我自当受罚。」
吴亘不由语塞,今天晚上,自已拉一个打一个,捧这个贬那个,倒真不是想着惩罚苏剪雨,只是想把她赶走了事,没想到这个骄横女子竟然也有些刚烈劲,宁愿受罚也不愿离去。
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不打也是不行了。让自已动手,算了吧,真当赵国律法是吃素的,过后其人一个举报,还不把自已手剁了。
无奈之下,刚想吩咐如玉动手,看其人跃跃欲试的目光和那如蒲扇一般的手掌,吴亘脖子一缩,别闹出人命来,转而对胡嘉道:「胡嘉,此鞭由你来掌,念苏剪雨是初犯,十鞭即可。」
胡嘉脸色惊惶,刚想推辞,吴亘已经将鞭子死死按在其手中,掉头出门而去。
其他人见状也是会意,纷纷到了屋外。
「你......你们。」胡嘉心头有一万只骆驼奔过,心里早把吴亘打死了千百遍。好嘛,跑了,这种得罪人的事怎么就到了自已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