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朱先生,有要事相告。”男人声音有些发颤,不停的向身后看去,不管不顾往门中挤了过来。
吴亘心中起疑,更是不可能放其进门。男了挤了两下丝毫未能撼动吴亘,看来此人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修为在身。
朱不展走到院门口,拍了拍吴亘的肩膀,示意其让开院门。“阁下怎么称呼,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事。”
男人面色焦急,几乎是祈求般说道:“先生,我是少府中人,有要事禀报,还请先生放我进去,听我细细道来。请先生放心,我绝无害先生之心。”
朱不展点了点头,“请随我来。”
男人越过吴亘,紧紧跟在朱不展身后。吴亘探头向院外扫了一眼,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便将院门掩上跟了进去。
到了屋中,朱不展示意吴亘给男人泡了一杯茶。男人将茶接在手中,端起来就往口中送,却被烫的连连咳嗽。
朱不展手往下虚虚一压,“这位兄台,不必着急。”
男人费力将咳嗽止住,身体往椅子上一靠,长长出了口气,眼神茫然的盯着屋顶。
吴亘与朱不展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位不速之客深夜来访到底何意。
过了一会,男人终于缓了过来,慢慢直起身子,“朱先生,实在冒昧,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寻到您府上。”说到此处,男人看了一眼吴亘。
“此人是我学生,兄台若是有事直说无妨。”朱不展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想了想,男人在怀中摸索半天,方才掏出一张纸,恭恭敬敬给朱不展递了过去,“先生请过目,看后再容我为先生详解。”
朱不展将纸接过,借着烛光扫了一眼,脸色骤然一变,抬头看了看男人,却是低头再次仔细察看。
纸上写的是一些人的名字,第一个赫然就是二皇子赵霖戈,再往下,还有长公主赵蓉、少府卿荣魁的名字,接着就是一长串的名单。
“这是何意。”朱不展将纸递于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吴亘,神情十分严肃。
“先生,我叫曾农,乃少府织室令。”男人赶紧答道:“荣魁大逆不道,与长公主、二皇子结为朋党,密谋大位。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笼络了一批内外官员,互为奥援,时时秘密聚会,试图对当今圣上不利。这些纸上的名字,都是我所知道的串联之人。”
朱不展的手紧紧抓住了桌角,青筋暴起,“阁下是如何得到此名单的,为何又送到我这里,若是这些人真有反心,直接递给廷尉或是上书皇上不是更好吗。”
吴亘一听,也是啊,这杀头的大事,给一个小小的国子监司业,怎么看都不合适吧。若是这叫什么曾农的故意把朱不展拖入浑水,吴亘不介意让他好好尝一顿寨主的铁拳。
曾农苦笑一声,拱了拱手,“素闻先生高洁,曾农实在是没有别的路子了。我在少府被荣魁所害,不仅丢了官职,而且其人还准备给我安个贪墨的罪名,欲将我置于死地,所以才铤而走险。
至于这名单的由来,自是因为,我也曾是其中一员,所以先生不用怀疑。为什么不报廷尉,我信不过他们,如果给了廷尉,这名单还未出廷尉府我就已经死了。而且皇上那里,亦有他们的人,我的奏折恐怕未到御前就被劫下。
当今皇上虽然曾贬过您的官,但实际上当时是为了保护先生,内心对先生还是十分信任的。况且,朝中百官都知道,这荣魁素来与先生不和,几次欲使阴毒手段,到最后都被皇上挡了下来。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腆着脸找到先生。”
朱不展沉默不语,这曾农估计是对荣魁恨之入骨,所以才找到自已这个所谓的对头,希冀能借着自已在朝中的人脉,将荣魁扳倒。
一旁的吴亘却是好奇道:“为什么荣魁要对付你,可是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闻听此言,曾农怒气勃发,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面色痛苦的想了半天,方才颓然道,“罢罢罢,既然走到了此种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那荣魁平日里受长公主管束甚严,不准亲近其他女色。
他本就是卖身求荣,又岂会对长公主有什么感情。可能是憋的时日太久,竟铤而走险,与我妻子私通。到后来,我那妻子竟离了家,不知被他藏在了何处。你说,此等奇耻大辱,又有谁能忍的下来。”
吴亘一听不由满心同情,这位原来是被上司给戴了绿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