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要说的嘛。”吴亘抓起了桌上的断刀。
“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以一死换另一子平安,已是心满意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你一路走来也是不易,既然没有陷入太深,不妨早些脱局而去。
你留在这里,朱不展,还有你那小娇娘朱浅画反而更加危险。在没有掀桌子的实力前,一个人终是斗不过那一群人的,况且那个人还有一言决人生死的权力。”
吴亘沉默半晌,方点点头道:“谢谢。对了,当年我师娘的死你可曾插手。”
荣魁摇摇头,“你师娘是神教中人,神教在他洲势力颇大,不好杀的。况且,杀了她于我何益,我自然不会参与其中,你应该去找对神教不满,或是忌惮神教势力,不想让它渗入赵国的人。”
吴亘点了点头,印证了心中猜想,伸手从袖中取出半截玉簪,放在了荣魁面前,“识得此物吧,用它了断吧,也算是偿了一段夙怨。”
荣魁拿起玉簪,脸色复杂,“她怎么样了,被你杀了?”
“没有,走了,离开了赵国,世上再无桃叶娘娘。”吴亘站起身,将刀抱在怀中,冷冷看着荣魁。
“走了好,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几次动了杀心,想绝了后患,却终是下不了手。罢了,就算对她的补偿吧。”荣魁说着,双手反持半截玉簪,扑哧一声刺入自已的喉咙之中。
扑通,荣魁从椅子上滚下,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血水夹杂着气泡从口中流出,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玉簪太短,却是不能骤然取了其性命。
荣魁在地上挣扎着,眼中露出祈求之色,一只手伸向吴亘,口中喃喃低语。
吴亘将身子俯了下去,侧耳细听,“救我救我。”声音十分微弱。
摇了摇头,吴亘叹了口气,“好。”将手放在了荣魁的心口处,暗力催动,其人的心脏被震碎,登时气绝。看着面容扭曲的荣魁,吴亘拿起桌上的蜡烛,“终是舍不得死,只不过走到如此境地,谁能救你。”说着将蜡烛放到了床上。
走出院门,吴亘轻轻将门关上。
马车依然候在门口,吴亘上了车,轻轻敲了敲车厢,车子慢慢向前驶去,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身后的小院中,却是燃起了火苗。
曦山下,吴亘正在打量着翠绿的山峰,山明水秀,风光旖旎,上面隐有楼阁飞檐,看来荣魁在此经营已久,倒真是一处清秀的所在。
此时,这座峰连同山脚下的庄园,都已划入吴亘的名下。章庚站在吴亘身侧,“怎么样,这买卖做的可划算。”
吴亘失笑道,“好大一个馒头,倒是把我的嘴堵的严严实实。”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远远抛了出去,“不错,我很满意,多谢大人成全。若是你将来落难,不妨到我这里避上一避。”
章庚嗤笑道,“酷吏自然少有好下场,不过你也未必能落的安生,敢以重器威胁皇家,哪个能有好下场。”说到此处,章庚声音低了些,“锦春王赵长到了京城。”
吴亘眼神一动,“哦,他舍得他在观夕城的家业,跑到京城岂不是自去爪牙,任人宰割。”
“哈哈哈。”章庚仰天大笑,“他不来成吗,你知道赵陵为何从狱中放了出来,我也是方才得知。她举报自家父亲谋反,各种谋划布置交待的一清二楚。
皇上让国师、宗正府和卫将军一起,连夜发兵,打了其人一个措手不及,未伤一兵一卒就将其拿下。这锦春王不是自已来的,是被槛车送来的,一同来的还有其子。
我倒是听说,锦春王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还扇了自已几个大嘴巴,说自已鬼迷了心窍,愿意放弃王位和封地,只求一活。”
“那位同意吗。”吴亘也是起了好奇之心,没想到赵陵如此心狠,竟然连自家的爹爹也给卖了。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别忘了,赵国还有十几个有封地的王爷在外,兔死狐悲之下,不免会有不敬之举。
皇上皇恩浩荡,不仅免了锦春王的死罪,还在京城赐了一套宅子,就是原先长公主的府邸。让赵长闲来无事,进宫与老太后多聊聊天。
年纪大了嘛,就应干些老人该干的活。朝廷不养闲人,还给了他一份俸禄,不干些活怎么成。”章庚阴阳怪气,对锦春王的鄙夷显而易见。
吴亘挠了挠头,这赵陵既然活了过来,那以后的麻烦事还不少。
“对了,神教要来了。”章庚突然开口,“听说是大夏国派一名皇子专门护送到扶黎城。”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