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自已也曾试着走远些,可很快就有神教骑兵跟了上来。远远的从各个方向兜住了去路,吴亘解开腰带撒了个尿,方一脸不耐的返了回来。
而杨正则不然,无论走多远,都没有人一路跟随。
“吴亘,你真想去神教吗。你身拥光明之心,恐怕到了圣山也是被牢牢看管起来,当个神像一般的存在,要想返回赵国可就难喽。”杨正将头缩了回来,面色严肃了许多。
“哦。”吴亘似笑非笑看着对方,“听你意思,好像对神教成见颇深吗。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将车窗的窗帘放下,杨正身体渐渐直起,一扫以往猥琐的气质,眼中多了些凌厉,“我本天元洲夏支国太子,曾入神教十二年。”
“后来怎么叛了神教。”昊亘斜倚在车上,一条腿蜷起,摩挲着断刀的刀柄。
“你怎么知道我叛了神教?”杨正略略诧异,却又旋即恍然,“可能我言语中对神教颇有不恭吧。其实也很简单,你也知道,在天元洲,各国皇位罔替国主并不能作主,而须由神教认可方行。
我父想将皇位传于我,但国中神教神官受了我叔父的贿赂,不同意我父的主张,反而要我那叔叔接替。父亲不服之下,便与神官吵了起来。后来叔叔谋逆作乱,在神官的支持下,竟然将我父皇给杀了。
我当时正在圣山修行,说是修行,其实就是质子一类的存在。听闻噩耗,便偷偷跑出圣山回到国中。不过为时已晚,朝中旧臣都已被杀的杀,贬的贬,到处都是新皇的耳目。以我一个离家多年的皇子,如何能翻的了天。于是我只得隐忍潜伏下来,后来觑的机会,杀了那名神官。
因为杀了神教中人,我也只能逃出夏支,一路流离,后来辗转到了大遗洲,这才与你相识。”
吴亘坐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对面的胖子,实在想像不出,这个黑胖子竟然是一国的皇子。看了半天忽然失笑,“那你还敢跟着我去天元洲,不怕神教把你给剐了。”
“事隔多年,风头应已是过去,一个神官,神教不会盯着太久的。况且,我还想看你如何作乱神教,又怎会错过如此机会。”杨正笑眯眯看着吴亘,如看着一堆美食。
吴亘摇头嗤笑,“谁说我要作乱神教了,我这次过去可是要一心向教,老老实实熬个几年,当个头头脑脑,再杀回赵国。别忘了,我在赵国可是置办了偌大的产业。”
杨正也是哈哈大笑,“吴亘,你也不想想,你是那种能安守故常之人吗。我之所以会一路随你,不就是看中了你那祸害的本事吗。此次神教将你收入囊中,实在失算的很,他们不知道自已招了个什么样的存在。吴亘,我看好你呦。”
听着杨正的调侃,吴亘并没有反驳,说实话自已心里也没底。等到了圣山,不知哪根经搭错了,就要招惹上一帮人。
接下来的日子,吴亘倒是在车外走动多了些。不时走到这些神教骑兵的身前,摸摸铠甲,逗弄一下马儿,心情好时,还会与这些骑兵聊上两句。晚上时,有时还会与这些人一同守夜,全然没有贵人的自觉。
吴亘发现,这些骑兵多是三人一组,而且每个人携带的兵器甚多,除了每人一把近五尺的长剑外,还佩有长枪、箭矢,腰间和马身上还挂有各种奇怪的物件,再加上锻造工艺迥异于赵国的盔甲,完全可以说是一个行走的人形武器库。
这些神教骑兵虽然性子清冷,但日子久了,对他的戒备心也就渐渐淡了下来。有时吴亘走远些,也无人再去看顾。
闲的无事时,吴亘也会溜达到季钧麟的车前,打听一下神教的情况。虽然对方通常是一两句便打发了回来,但吴亘恍若未觉对方的冷淡,依旧是乐此不疲。
也曾去寻过赵陵,不过这个女人这次出行倒是安静了许多,整日里窝在自已的车中,只有季钧麟等人相召时才会下车。
至于向起,这一路上俨然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看到吴亘更是一言不发,只是木然的随行于赵陵车旁。
前方逐渐出现了人烟的迹象,这里应是戍徒的居住地。到了此处,一行人反而紧张起来,无论是大夏国的军卒还是神教的骑兵,皆是面色有些警惕。
戍徒本就是游离于正统人族的一脉,多年隔绝于蛮荒,自是对外人颇有敌意,到了这种地界,什么皇室、神教的名头就是虚妄。
领头的骑兵领队看了看地上的痕迹,策马到了季钧麟的车前,低声禀报了几句。季钧麟似乎是有些不满,到最后还是按着领队的建议,车队向着另一个方向拐去,以避开戍徒的据点。
可刚走了不到十里,吴亘就感觉车厢有些震动,应是有不少人向车队奔来。
一时之间,示警声,拔剑声,马儿的蹄声,整饬队伍的号令声四起,车队的马车首尾相连,成了一个环形,骑兵则是站在车前,警惕的看着远处的沙尘。
很快,沙尘中出现了一队衣衫简陋、手持杂兵,却是队形不散、错落有致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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