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条鱼下肚,杨正及时将新钓的鱼送了过来。吴亘边动手炮制,边试探着问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此行去往天元洲所为何事。”
男童和女童对视一眼,那名漂亮的女童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我叫域九啊,他是域十,我们是天涯门的。”
说完,又死死盯着吴亘手中的鱼儿,注意力部被吸引了去,不再搭理吴亘。
天涯门?吴亘有些差异,方才那些海盗也曾说过自已是天涯门中人,为什么域九、域十还要下这么重的死手。
“来,可能用些酒。”吴亘取了两个酒盏,分别倒满,推到了二人的面前。
域九、域十却是看都不看,仍旧目不转睛盯着火上的鱼儿。
“敢问天涯门是何大宗,宗门又在何处。”吴亘感觉今天这话谈的颇为难受,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多少回应。
“天涯门就是一群海盗,你想入伙吗。”域十抬起头,乌黑的瞳孔中没有任何表情。
吴亘一怔,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良民吧。对了,那个人怎么办。”说着指向躺在地上的海盗头子。
“那是个假的天涯门呦,扔了喂鱼吧。”域九看都不看地上的人,手指一动,本已垂死的海盗头子身体猛的一弹,却是当场死去。
吴亘不由无语,原本想着,以后这条航路自已肯定会经过,若是能收服个内线,来回也能方便些,没想到域九却连这最后一个海盗也不放过。
这倒霉的海盗头子,估计是想借用人家天涯门的名号,不想却遇到了正主。怪不得域九、域十出手这么狠,连船也不给人家留。
“哥哥啊,你做鱼真好吃,本事也不错,不如与我们一同回天涯门吧。”域九突然出声,双手将腮帮子挤的高高鼓起,眼睛眯的如月牙一般。一不小心,一滴口水落到了地上。
对方已经邀请了两次,看着域九天真无邪的笑容,吴亘忽然身体一寒,感到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杀意。感觉自已若是直接回绝,说不得下一刻这两位就会毫无征兆的发起攻击。
就好像一个自私的小女孩,既然得不到自已想要的玩具,那就不妨毁了它。
真气微微运转,吴亘紧紧攥住了穿鱼的铁棍,“哥哥还有很多事要办,若是有机会,肯定会到天涯门走上一遭,到时再请你吃烤鱼。”
“好的呢。”域九甜甜答道。吴亘感觉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意消失不见,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沉闷而无趣的鱼宴在域九、域十吃了八条鱼后终于结束,看着两个如小孩模样的家伙,亲了自已一口携手离去,吴亘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手中如手指粗细的铁棍已不知何时被自已扭成了麻花。
船继续往前航行,越往前走,海上的船却来越多。按着船主估计,再过五六日,船就可以抵达天元洲胡不与国。
这一日,吴亘照旧起来钓鱼,忽然远处出现了一列庞大的船队。这些船俱是白色,船坚甲厚,船头上立着醒目的金乌雕像,浩浩荡荡、劈波斩浪向着远海驶去。
“这只是神教的地方舰队。”杨正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再往天元洲的腹部方向,还有更为精锐的大船。神教与牧人交战多年,自是积蓄了不少的力量。吴亘,你若是与神教开战,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
看着远去的舰队,吴亘沉默不语。面对这样的庞然巨物,不免会让人心生绝望。
若使神教大宇中倾,除了外力,还有就是内在的矛盾暴发,此行去昆天洲,除了借助牧人的力量,必须多集聚一批如杨正这样的人,从内部撬动神教的根基。
前路艰难,唯有一步步前行。
待舰队离开后,吴亘与杨正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入港前将余风放下,毕竟入胡不与国要勘验通关文牒,无法给他安排一个妥当的身份。而且此时放下,也不怕鲛人再来报复,与之交好,将来在海上说不得也有个助力。
在问清了余风家族的位置后,吴亘等人与余风就此告别,并赠送了一些礼物。
余风站在船头,冲着吴亘和杨正拱了拱手,“两位,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如何,但这些日子相处,隐隐感觉两位对神教有所图。
若是有用得着鲛人的地方,不妨言语一声。虽然神教厌我鲛人,不准鲛人上岸,但在海上,鲛人可是不怕他神教,打不过恶心也要恶心死他。”
吴亘轻轻拍了拍其肩膀,“说不得日后真有需要借力之处,到时还请能相助一二。”
“好说。”余风翻身跃入海中,等落入水中时,已是重新化为人首鱼身状,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挥了挥手,余风长长的鱼尾一晃,钻入水中消失不见。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余风只是想着能够顺从活命,而与吴亘等人虚以委蛇。但相处时间长了,年轻人身上那种挑战权威、不甘于寂寞的心思,倒是让他真想与吴亘等人合伙大干一场。
虽然这里也有暮的一些功劳,但它也只能是让余风更快的接纳吴亘等人罢了。
人的神魂最为很奇妙,任何一种魂术都不是万能的,很难真正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只有真正与之倾心相交,两相接受,才是最为成功的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