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冉蓬颇为镇定,吴亘的心也放了下来,就在船长室攀谈起来。
这一打听才知道,相较于其他海域,从天元洲前往昆天洲的涨海上可谓危机重重。一入深海不久就是有名的风暴海,正是当下行驶的这片海域,除了狂风暴雨,海水下还藏着不少的暗流漩涡,船若误入其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撕为碎片。
涨海虽大,但可走的航线就那么几条。等过了风暴海,就到了定夷门,那里风暴稍小,但唯一的不好处就是神教有时也会派船过来巡视,一旦发现有走私的船,往往会毫不留情将其击毁。
就这样,船在风浪中颠簸了多日后,风浪果然慢慢小了些。这一日,吴亘正与其他水手一起清理甲板上的水草,沙劲忽然在船头大喊,“看到定夷门了。”
吴亘抬头一望,远处的海面上,隐隐出现了两个黑点,在空无一物的海面上可谓十分醒目。
再往前走,风浪渐渐平息,那两个黑点也越来越大。等船驶得近了些,吴亘才发现,这两个黑点乃是两座巨大的雕像。
雕像通体黑色,却是两个身穿黑袍的武士相对而立,手拄长剑,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海面。看其衣饰,明显是神教的风格。
船慢慢驶了过去,此时才发现雕像的宏伟,仅露出海面的部分就有百余丈高,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迎面扑来。
“这里就是定夷门,因为有守护的神像,形似一座大门,便有了如此称呼。一般去往远海的船都要经过此处,毕竟这里是偌大的风暴海上,少有的几处可以安全航行的地方。”冉蓬走到吴亘身旁,双手抱臂,颇为感慨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雕像。
“这处海上重地,神教常派人过来巡视吗。”吴亘打量着雕像,好奇询问道。
“神教也是人,又有谁愿意长年守在此地。只要不是牧人打了过来,一个月顶多来个一两次而已。”冉蓬双手撑在船头,看向雕像的眼神有些复杂。
吴亘侧头看向冉蓬,斟酌着开口道:“你在神教里呆过?”
冉蓬怔了一怔,没有回头,过了半晌方回答道:“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是神教的护教骑士,因为得罪了人,便叛了出来。无处可去之下,就跑到海外干起了走私这杀头的买卖。”
说到此处,冉蓬重重拍了一下船身,眼神阴鸷,不怀好意的盯着吴亘,“话说你们万里迢迢,跑到昆天洲干什么。”
吴亘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微微一笑,“投靠牧人,准备回头干掉神教。”
“哈哈哈。”冉蓬仰头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干掉神教,好大的口气,让我看看,这天上也没有牛啊。”忽然其人脸色一变,恶狠狠道:“若是如此,你干脆跳海吧,寻死总比灭掉神教容易些。”
“呵呵。”吴亘亦是跟着笑了起来,“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如你这样的人,即使在神教中受了冤屈,却也只敢如老鼠一般躲在阴沟苟活。
又怎么会知道有的人,胸怀猛志,心性高洁,不肯屈从于显尊,纵然前有刀山火海,亦会奋力前行。”
冉蓬闻言冷笑,“好一个猛志之士,这么说我倒是要把你好好送到昆天洲。恐怕到了那里,就会像猪一样被人关了起来,一腔壮志化为乌有,到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少在我面前装蒜。”
“那就走着瞧,若是我再次领着儿郎回来,你可愿助我。”吴亘凛然道,丝毫不为对方言语所动。
“可以,你要是真敢带人打神教,我助你又如何。”冉蓬不甘示弱的盯着吴亘。
忽然,沙劲惊慌的喊道,“不好,前面有神教的舰船,有好几艘呢。”
冉蓬神色一变,跳上船头向远处张望。果然,在雕像的脚下,赫然有三艘白色的战船,其中一艘已经向自己的方向驶来。
“他娘的,今天是撞了什么邪,神教怎么派人过来了。”冉蓬大声咒骂,掉头冲着水手们喊道,“一帮猪,还愣着干什么,掉头跑啊,难道要被神教把船弄沉喂鱼啊。”
船上的人都紧张起来,赶紧掉转船头。可方才船是全力冲向定夷门的位置,仓促之下哪里那么容易转向。绕了一个大圈后,船终于向着远离定夷门的方向驶去。
就这么一耽搁,神教的船已经驶近了不少,隐隐可以看到有人在甲板上向这边观望。
“操好家伙,准备应战,启动船上的阵法,准备入水。”冉蓬脸色狰狞,大声招呼着众人,率先抄起一条鱼叉,“往灵玉投进去,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很快,水手启动了船上阵法,船身上隐隐罩上了一层白光。
冉蓬死死盯着紧追不舍的神教舰船,脸上有些肉痛,“这次肯定是被人给点炮了,要不然神教好巧不巧堵在这。船入水时间长了,费掉的灵玉恐怕都抵得上这趟的买卖收成了。”转头朝沙劲吼道:“你给老子看准点方向,能不入水就不入水。”
神教的人似乎觉察到了冉蓬的意图,船速明显加快了许多。渐渐的,两条船的距离一点点缩短,连船上人的相貌都能看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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