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山明明带了四个人,可只顾着自己冲锋,等到了谷中时身后只剩下了两人。也就哈豹还好些,记得收拢一下自己的人。
双方一交手,高低立显。村民毕竟从未有过与人厮杀的经验,遇上这些护卫,在对方凌厉的逼迫下,很快就乱了阵脚。
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配合,正儿八经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有的挡在了同伴的进攻路线上,有的相互撞在了一起,正所谓人多未必力大,很快就有人受伤。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吴亘转头看向冲着自己奔来的牧人头领。其人挥舞着弯刀,借着马势重重砍下。刀未到,一道凌厉的刀气已经袭来。
吴亘身形一闪,人已经从原地消失,到了马身一侧。手中断刀斜撩,如热刀入牛油一般,斩落了马首,斩断了弯刀。
马儿的血喷出,如泼墨般挥洒于空中。虽然已死,可马还是收不住方才的冲势,又往前奔了七八步方轰然倒下。不待马上牧人起身,吴亘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将其拎了起来。
牧人挣扎着刚要反抗,吴亘猛的跳起,直直撞向一侧的崖壁,把其硬生生给摁到了石壁中。牧人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吴亘轻轻落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不管嵌在石中的牧人。从地上捡起一枚铜印,发现这是一个神仆所用的印章。
走到已经气绝的马儿身前,脸色有些难看。马身上挂着一个人的头颅,尽管已经灰败许多,但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当日在迎客岛上,被当作奴隶抓来的那名老者。
当时还有一名青年为其求药,只不过老者竟然刚烈如斯,早已自断心脉。没想到,他的头颅竟然流落到此。
叹了口气,吴亘将头颅解下,小心放在了一侧的石上,转头看向身后的战场。
混乱的谷中,也许有人没有看到吴亘出手,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高处那个被嵌入石中的牧人。如此夺人眼球的一幕,一时之间震慑住了所有人。太凶残了,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青年出手竟然这么狠辣。
场面越发混乱,车队的护卫、车夫不顾原本的大好局面,纷纷向着来时的谷口逃跑,战场局势陡转。村民则是士气大振,呐喊着向着逃跑的人追去。
看着跌跌撞撞、不时有人被地上杂物绊倒的村民,吴亘面无表情,丝毫提不起战斗的欲望。
杨正溜溜达达走了过来,看了看石头上的头颅,叹了口气,“此人应是个清修派,被人陷害到如此地步,看来神教已没救了。”
吴亘没有回答,仍是盯着远处的战场,忽然开口道:“杨正,你出身皇家,可会练兵之法。”
杨正一怔,转头看向乱哄哄的谷中,诧异道:“你不会真想把这些土里刨食的人训练成军吧,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事我帮不了你,当初在宫中,我就是一纨绔,斗斗心眼,耍耍手段还成,这练兵之事着实无能为力。”
吴亘也是有些头疼,自己虽然在厢军中呆过,但也就是呆过而已,整日与莫信等人厮混。练兵,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
后来虽然在神武院中呆过,但多是学习谋略居多,道德文章倒是被逼得看了不少。
善领兵者并不强于练兵,正如耍刀的并不精于锻刀一般,这里面的门道太多,要针对不同的兵卒因材施教,要规肃军纪养成令行禁止的习惯,要长期磨炼形成默契的配合,反正很烦。
自已和杨正本就是没有正形的人,要是让自已来,这帮人可能成匪,成痞子,但很难成为合格的军卒。一时之间,二人大眼瞪小眼,相对苦笑摇头。
很快,对面的厮杀声渐止,车队中的人死的不多,大部分都顺着谷口跑了。看这战果,要不是吴亘方才一击立威,真不知道谁赢谁输。
哈山和哈豹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从车上刚取下的银袋,“大人,接下来要不要把这些拉车的马卸下,去追击那些逃跑的人。”
“会骑马吗。”吴亘冷冷问道。
“骑马?不会。”哈山理直气壮答道。
吴亘一拍额头,“那还追个屁啊,把车上的东西分了,跑路啊。”
“哦哦。”哈山讪讪点头,赶紧招呼人将车上的东西卸下,准备靠人背着返回村子。
正在此时,哈鹰跑到嵌在石壁中的牧人面前,扯下自已的头套好奇的上下打量。
吴亘和杨正更是无语,这是生怕人家看不着自已的脸吗。察觉到吴亘的不虞,哈豹犹豫着问道:“要不我把这人给杀了,免得对方将来认出。”
吴亘黑着脸,气哼哼道:“我不管,你们自已定,反正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开,村子可是走不了。”一听这话,哈豹脸色紧张起来,赶紧手脚并用爬到石壁上,准备给这个已经无法动弹的家伙一个痛快。
走了几步,吴亘忽然回头,“先等等,把人取下来,我问完话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