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震耳欲聋的喊声响起,雄浑的杀气激荡于天地,流云骤变,狂风大作,三万无畏军士卒举刀向前,以不可阻挡之势扑向对面两倍于己的敌军。
「姬震……」姬景暴怒转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卫军还没有抵达攻击位置。
「杀。」又一阵喊杀声响起,这次却是出现在了南军和诸家族兵的身后。他们愕然转头,却发现本应攻击对手的卫军,正向着自己的后背狠狠凿来,毫不留情将手中的箭抛射到自家头上。
「噗。」姬景眼前发黑,终是难以支撑,一口鲜血喷出。他如何不知道,卫军背叛了自己,在南军和诸家最虚弱的时候,这些人与无畏军合力,给了自己重重一击。
「降者不杀,捉拿贼酋者有功。」无畏军边向前疾驰,边大声喊降。此战攻心为上,力战为下,这是战前无畏军已经定好的策略。
吴亘边带队向前冲杀,边看了一眼姬景的方向,后者摇摇头又微微点了点头。
稍稍偏转马头,吴亘没有直直对上南军,而是杀向了诸家族兵。
战斗进行得很顺利,在迅速打垮了轻微的抵抗后,无畏军杀入了敌阵之中。顿时,这些族兵一片大乱,很多人想逃,却因没了马儿根本无法摆脱无畏军的追击。
一些将领试图召集手下反击,迎接他的却是如狼见到食物一样的凶狠目光。很快,内讧四起,这些人掉头杀向自家的镇抚、少主,拿下他们,就有了活命的保证,就有了瓜分家主地盘的资格。
于是,杀入敌阵的无畏军惊愕发现,面前的敌人自己打成了一锅粥,而且在无畏军的刀锋逼迫下,他们杀起自己人比杀敌还要狠辣几分。
「镇抚,南军要不要出击。」耿庆急急上前请令,相较其他方向的乱象,南军这里却相对平稳,并没有与无畏军和卫军直接短兵相接。
「下令南军,不得出击。」姬景呆呆站在原地,头盔被扔在一旁,凌乱的头发如枯草般随风摇摆。
「为什么啊,镇抚。」耿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战我们已经败了,南军是姬家的老底子,不能随意扔在这里。无论谁做家主,他们都是姬家震慑各家的鹰犬。」姬景淡淡解释了一句,他没有看向战场,而是呆呆向西望向寒陆城的方向。
「镇抚……」耿庆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上前一把抓住了姬景的胳膊,「不如我们降了,说不得领主会原谅镇抚。」
「晚了,领主的性子就是这样,眼里揉不得沙子。我踏上了这一步,就想到可能会有今天。」姬景不为所动,忽然转头苦笑道「还有酒吗,天太冷了,我想喝一口。」
「属下去寻。」耿庆赶紧转头去找,一场洪水,将大部分的军资都埋入了泥水中,现在别说找酒,找一粒米都颇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