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景抿唇沉吟半晌,修长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此前我们只想到,因为有绿林好汉劫富济贫,所以当地豪绅成了冤大头。可我们却没有想过,劫富济贫的对象是哪些人。
“那陈敬山满口仁义道德,路上看见一姑娘被世家欺负,他都有勇气直接上去砍人。
“这样的人,必然不会欺辱好人...”
得他这么一提醒,池惜年也迅速反应过来:“对,并非所有的豪绅都为富不仁。那些心存善念,会帮助普通人的富贵人家,陈敬山绝不会带人劫持。
“如此有区别的对待,或许刚开始大家不会察觉什么,但时间一久,大家就会意识到,只有恶人才会被针对。”
“而这个时候,当地官员只要适当地推搡一下恶人的诉求...”晏初景冷笑,“若是之前的县令也就罢了,那本来就是个不管事的庸人。但这位薛县令,别的事都办得极好,唯独在抓山匪一事上毫无寸进,啧...”
明显的对比,自然会让百姓们觉得,他是故意不抓人。
故意不抓打劫恶人的山匪,不就是心存善念,变相为百姓谋福祉?
“不仅如此!”池惜年忽然又想到,“方才陈敬山曾告诉我们,薛县令第一次找到他谈判,是在一年多以前,战事正焦灼的时候!那时,有外敌来犯,薛县令调不出多余的人来剿匪,便只能亲自去找人谈判...
“这件事,或许已经被外人遗忘了,但当地百姓间应当还流传着他英勇赴约的故事。”
晏初景冷笑:“哪儿止啊...在他与山匪谈判之前,山匪劫掠都是看运气,但在他和山匪谈过之后,恶人一劫一个准儿...”
很多时候,缺口一旦打开,此前怎么也想不到的破绽,便会一点一点数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