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本就是武将出身,并非高楼深闺中的弱女子。
她拍桌而起的瞬间,往日战场迎敌的气势便被她拿了出来。薛勤在猝不及防间对上这样的她,竟有一瞬被吓得不敢言语。
不过他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是一瞬之后,他就找回了理智。同时,他也为自己方才被池惜年镇住的事深感不悦。
他双眸微眯,恭敬弯着的脊背缓缓直起,看向池惜年的目光少了几分尊敬,多了几分冷意:“皇后娘娘,两国之和敌并不似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大靖是上国,北燕也的确败在了大靖手下,可这并不等于,北燕没有与大靖谈判的资格。
“大靖连年征战,亏空不少,如今已是外强中干之态。而北燕虽接连败退,却还有一站之力。
“若咱们不与他们好好谈和,执意拿着自己上国赢家的架子耀武扬威,那臣想,北燕或许拼着一死,也会在咱们大靖身上咬块肉下来。
“而除了北燕,大靖以西还有十五小国,以南还有南域三国及霸占了诸多海岛的海上悍匪。他们实力若,平日里不敢对大靖有任何不敬,可危难时刻呢?
“当大靖元气大伤,与北燕两败俱伤之际,焉知这些平日里温顺的下国不会铤而走险,扑上来咬口肉走?
“蚂蚁尚且能蚕食大象之躯,诸多下国又为何不能蚕食上国?娘娘说话做事,还是少几分嚣张,多几分考量地好。”
话至最后,薛勤又勾起抹阴冷笑容,讽刺道:“诸国之博弈中,学问不少。娘娘若是学不会退让和取舍,那便安安稳稳地管好宫中事物吧,别用片面的眼光待人接物。
“否则,当心害了大靖和陛下。”
薛勤如此说话,可谓是半分面子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