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知道,在旁人看来,她最担心的应该是晏初景会顶不住世家给予他的压力,放那位银月郡主入宫与自己争辉。
但事实恰恰相反,他要真那么做了,她反而能松一口气了。
因为这证明,昨晚她说的那些话不算错。
将来,她也可以仅仅当他是个关系亲密的合作伙伴,万事都与他算个清楚明白,遇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以利益来权衡。
但他若真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哪怕世家们给予的压力让他感到棘手也坚持原则,那…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就太伤人了。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真要是伤着了,往后,说不定就不愿再搭理她了。
“唉…”思及此,池惜年不免又叹息一声,露出懊悔神情。
昨日,嘴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池惜年难得如此忧虑,晴允和歆一不免悄悄对视一眼。
相比于跟了池惜年还不到半年的晴允,歆一心头的不适还要更重一些。因为她依稀记得,上次看到池惜年这般忧愁,还是在去年一场关键的战役时…
娘娘昨儿个到底跟陛下怎么闹别扭了?竟值得她如此愁?
“姑娘…”歆一下意识地喊出了之前的称呼,她磨蹭片刻,方才小小上前半步小声询问,“凌云宫那边安安静静的,显然陛下没有太大反应。
“既然只是有些许心情不好,您又何必如此忧心呢?
“陛下的心情于您,真的有那么重要?”
重要到,连用晚膳都顾不上了?
“没办法,毕竟是我说错话了。”池惜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愁得过分,她依旧把问题归咎于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