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麻子插队惹得众人不满,底下当即就吵了起来。
“你挤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不懂吗?”一男子十分恼怒。
陈麻子向来是靠蛮力解决问题,立马就揪住该男子的衣领,“规矩,老子就是规矩,滚一边儿去!”
可陈麻子毕竟势单力薄,众人围住他,纷纷骂他不要脸,一时之间,陈麻子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的。
底下的动静很快就吸引到了周老板的目光,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陈麻子,周老板转头问身旁的小厮,“那是什么人?”
“老爷,那是洛阳城出名的小混混儿——陈麻子,为人蛮横霸道……”小厮回道。
不待小厮说完,周老板就打断道,“把他叫上来。”
陈麻子还在底下同人理论,就听得有人喊他的名字,“陈麻子,我们老爷叫你上来。”
听后,陈麻子得意的松开那男子的衣领,“听见没,人老爷叫我上去!”
说罢,陈麻子万分不屑的走出人群,来到周老板跟前,又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老爷,您叫我?”
“你就是陈麻子?”周老板问。
“是,小人就是陈麻子。”陈麻子点头道。
“你想挣钱吗?”周老板低头凑近陈麻子,接着问。
“想啊,小人可想了,就是不知老爷可否给这个机会?”陈麻子抱拳弓腰,抬起头看着周老板。
周老板笑出了声,“好,那最后这个人就是你了!”说完,周老板就转身抬脚进了屋。
陈麻子也赶紧笑着跟了上去。
人已定,众人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
人群散开,冯招财才得以从人群挣脱出来,但彼时已经找不到陈麻子的身影,只能急得在原地打转,“老大,老大,老大你在哪儿啊……”
周老板带着陈麻子到了一个隔间,中间有一块约莫三米长的挡板,将屋子隔成两间,透过隔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名女子的身影。
周老板让身边的小厮替陈麻子斟酒,“给这位小兄弟满上。”
陈麻子小心翼翼的接过酒杯,又不敢怠慢,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
陈麻子的举动,惹得周老板哈哈大笑,笑罢,才缓缓开口,“小兄弟,我的这批木材可是南岭最好的一批。”
“在南岭?”陈麻子问,南岭离洛阳城最少一千八百里的路程,来回一趟至少都要半多个月,竟然这么远。
“是啊,不然哪里来的五贯铜钱呢?”周老板比了个五的手势,看着陈麻子有些动摇,周老板又让小厮拿了两贯铜钱出来。
周老板打开箱子,里面放满了铜钱,周老板笑着将箱子推到陈麻子面前,“这里是两贯,小兄弟先收下,等事成之后,余下的三贯再补上。”
而后,等陈麻子抱着箱子从屋子里出来时,冯招财因为找不到陈麻子,正害怕的站在空地上大哭。
陈麻子无奈的走到冯招财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子,你又在哭什么?”
冯招财回头看是陈麻子,忙抹掉眼泪,笑着傻乎乎的开口,“老大,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冯招财是痴儿,他爹娘死的时候,有人就骗他说,是他爹娘不要他了,自此冯招财就留下了阴影,于他而言,陈麻子就是他不可缺少的亲人。
“行了,走,大爷我今儿高兴,请你吃肉!”陈麻子拍了拍冯招财的后脑勺,笑道。
听到要吃肉,冯招财就同小孩儿似的,跟在陈麻子身后,高兴的拍起手来,“吃肉,吃肉……”
楼上的粉衣女子看着陈麻子二人走远后,就将窗户掩上了,周老板站在女子身后,“锦苑姑娘放心,这陈麻子欠了不少的钱,为了钱他什么都肯做,这次运输木材有他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入夜。
南七坐在镜子前,慢慢的摘下了那半截铁皮面具,那面具下左眼的瞳孔竟是银白色的,在眼角处还爬着一条深褐色的疤痕,触目惊心。
又记起那晚的私塾先生孟言,南七喃喃道,“阿杏,哥又遇见他了。”
黎国一共有六处遭了灾祸,都在七月十七那一天,如今那老狐狸也现身了,这洛阳城便是下一个空城了吗?
南七正想得入迷,王练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南将军啊,你可在屋里?”
南七看了一眼门口,又拿起桌上的半截面具,戴回脸上。
王练没有得到回应,刚想开口再唤一声,南七就拉开了门。
“南将军啊,那猫妖之事断了线索,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王练小心赔笑。
“不急。”南七又道,“对了,知府大人,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南将军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练的官位在南七之下,他是万万不敢开罪的。
“我想打听打听望杨山上那两位,还有阮元。”
“哦,你说的应当是柴央和易零,柴央和易零是一对捉妖的师徒,你容下官想想,他们二人……好像是四年前来的这儿,原本只是途经此处摆个捉鬼收妖的摊子,后来那柴老道长想要将自己的门面做大,索性就在城外的望杨山上定居下来了。”王炼道。
“不过这几年来倒也没什么人去拜入门下,就是那阮元也才是一个多月前拜入门下的,阮元这丫头脾性是坏了些,但身世可怜,是弃婴,是城西外道清庵的净和师太收养喂大的,后来净和师太出去云游后,说是这丫头红尘未了,就一路辗转进了城,也是四年前来的。”王练将自己知道的都如数奉告。
都是四年前来的,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看来,他得亲自去会会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