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众人也开始看起诊来。
前面四个大夫旁边都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不少布条,也没人敢问布条是用来做什么的。
因为每个大夫身边都有两个带着刀的官兵守着,众人都乖乖的坐下,大夫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裴冉和小五就像两尊大佛似的站在许云锦身后,武力值外放,一身肃杀的气质,让排队的人们感觉到危险都不由得缩紧了皮。
「哎,菘蓝给她系个红色的带子吧。」
许云锦看到第十个人的时候,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这些人亏空太大了,要是再不吃药治疗的话,怕是真的就熬不过去了。
而且治疗还不能断断续续的,至少得吃一天药才能起一点效,但现在的情况,吃一天简直是做梦。
许云锦面前的妇人、姑娘和孩子,没有一个是要系黄布条的,十个患者,十个重风寒,底子都亏空了。
其他几人面前还好些,男子的身体始终要比女子强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菘蓝闻言给那人系上红色布袋,一旁的官兵就把她带去红色带子的区域集合。
等凑齐三十个就会熬药,十个熬药的小伙子跑来跑去的看药,在大冷的天硬是弄得一声的汗。
一些百姓见状忍不住靠近大锅旁,有排在前面的百姓等了没多久终于等到了第一份药。
药端来的时候,没人觉得药苦、也没人觉得烫嘴,仰头一下就把药倒进了嘴里。
苦涩滚烫的药汁进入喉咙、胃里,让人一下就温暖起来。
众人就按照这样的方式看了半个时辰不到,城内就慢慢地有马车送了东西来。..
一开始是一家书铺的老板,他的儿子就在书院念书,今年正打算要去官学考试试试。
听到传闻就立刻让下人准备了两车的柴火和一车的旧棉被、棉袄。
虽然不多,但是对现在的情况来说很实用,夏正博的师爷在一旁认认真真的记下哪家送了什么、送了多少。
那书铺东家里的管事一看这个模样,上前套近乎问道:
「夏师爷,不知您这是在?」
「哦,温乐郡主说世上还是好心人多,所以等她回去后要写个折子给圣上,表彰这些有善心的人。
这不是郡主忙着治病救人没空嘛,就把这差事儿交给了我。
我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会忘记,所以拿笔记下来,到时候好向郡主交差啊。」
旁边的管事闻言眼睛亮了一下:
「哪里哪里,夏师爷还年轻着呢,今年这天灾实在来得猛,我们东家也没囤到什么东西,但这些百姓也是可怜。
等我回去后便禀明东家,我们东家向来仁善,就算是省着家里老人的吃用也得帮一把乡亲们。」
书铺管事倒是有一张能颠倒是非的巧嘴,死马都能给他说活了,夏师爷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表面连连点头称是,实际内心白眼已经翻上天了,好不容易送走了管事。
夏师爷看着远去的马车吐了口唾沫:
「呸,一群伪善的伪君子,简直妄为读书人。」
夏师爷吐槽完便立刻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一旁的小衙役看着他变脸的速度都惊呆了。
果然书铺管事回去没一会儿便马不停蹄地加送了两车粮食过来。
夏师爷见状赶紧让人架起大锅,开始熬稀得不能再稀的清水粥。
有人打头阵,后面便不断地有马车进出城门。
那些人家都是从雪灾发生到现在一点行动都没有的。
夏正博一求再求,他们要
么闭门,要么也哭穷,实际门一闭吃的比谁都过得好。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这一情况最好的形容了。
现在这些人不仅送着东西来跟他套近乎,还到百姓面前假模假样的关心一番。
惹得那些蒙在鼓里、纯良的百姓们感恩戴德、下跪磕头。
夏师爷心中唾弃,但也只能是装作感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