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的妇人,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服,但身上有种莫名的坚毅。
而她一出声,门外的百姓就开始谈论起她来:
「原来是苏娘子啊,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这康管事的娘子怕是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吧。」
「就是啊,要不是前面沈大人替她丈夫翻案,怕是她现在还带着孩子住在城外那间小破屋呢。」
...
从这些人的话里元轩拼凑出了一个消息,这苏娘子原是永定县苏家的童养媳,苏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苏母有一手好厨艺,开了个小食肆,苏家一家四口过得很是开心满足,苏娘子十六岁那年便和未婚夫成了婚,一年后便有了一个女儿。
苏娘子的相公手艺比苏母还更上一筹,小食肆的生意越做越好,有一日苏娘子的相公应邀出去与人吃酒,结果就与一桩命案牵扯上了。
当时也是证据确凿,死的虽是个普通人,但真凶家里多少有点权势,那会儿的县太爷也不是个东西,直接就判了苏家相公三日后处斩。
苏娘子就是被当时那一系列的证据蒙骗,一怒之下当堂与丈夫和离,带着孩子住进了城外的破屋,
直到沈令良上任翻看卷宗时偶然发现其中的玄机,才还了苏相公一个清白。
那时苏家老两口已经病逝,小食肆也被人侵占,苏娘子那时才悔悟。
枕边人与她一起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为何她不能多信任一点对方?
也就是因此,刚刚见到钟小婷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她才会站出来,她不想让别人也跟她一样抱憾终身了。
而江白玉看到她便知道元轩今日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命人将那妇人带上堂来。
随从和人群中的几人已经脸色不好看了,眼看事情就要尘埃落定,他们也要进行下一步了,怎么不断有意外发生呢。
江白玉还是维持着清明好官的模样,很是和善的问下面跪着的妇人。
「你有何话说?」
这不是她第一次上公堂,从前为了丈夫,她没有努力过,现在,为了跟她同样苦命的女子,她再一次站上了公堂。
「启禀大人,民妇只是一介妇人,看人看事或许不面,但在民妇看来,康管事不像是一个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试问一个女子,如果不是她的极信任自己的丈夫,又怎会明知前路艰辛,却还是毅然决然的要带着孩子跟着一起去受罪。
所以民妇觉得,能否给他们一点时间?再深入调查一下这件事。」
外面的百姓也
纷纷附和道:
「对对对,我们也觉得,俗话说没有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我们也支持推迟几天行刑。」
「就是,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同样的也不错怪一个好人。」新
江白玉拧眉,两家的受害人都在这里了,肯定要先征求他们的意思,于是他看向一旁的韩韶执和韩北二人。
「韩公子和韩掌柜意下如何?」
韩韶执一脸虚弱的回道:「江大人,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想把韩二哥的尸体送回故土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韩二哥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带走就带走了,没人会怀疑太多,只是最近先让他「死着。」
韩家两人愿意,随从不乐意了:
「这位大嫂,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家老爷都已经不在了,目前应该将他送回家安葬,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几天的时间。
到时候尸体腐烂了,送回去老爷的父母妻儿都见不到老爷完整的面容,你这不是在挖他们的心吗?」
随从一席话门外的百姓们又觉得也有道理,但又怕若是这康管事也像当年苏相公那样被人诬陷的,那岂不是害了人家。
元轩也适时的站了出来,门口的衙差还想拦,身旁的元宝出示了一块令牌,衙差赶紧恭敬的将人请了进去。
而尚无忧也看到了这一幕,令牌上图案让他眼神一凝,这人竟是元世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人。
元轩敏锐的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看过去,尚无忧露出一抹看起来很和善的笑容,可元轩却只觉得他很假。
他早就已经弄到了尚无忧的画像,所以一看到这人他心里的高墙就竖起来了。
不过目前不是探究他的时候,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江白玉和许云锦见了元轩都上前向他行礼,「下官/温乐见过元将军。」
元轩带人打下伏龙沟后,被齐仁册封为正三品振威大将军,行走在外已经不用借着父母辈的威势了,他自己就有那个资本。
「二位不用多礼,本将军奉命来永定县运送酒精回营储备,没成想酒坊竟出了事。
今日一案本将军也听出点不对劲儿,我看不如推迟三日执刑,再仔细的查查,若康管事真是犯了事,到时候再判流放也不迟。」
元轩发话了,江白玉自无不可,随从也不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