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轩摇摇头,虽然感觉持剑的手现在有些痛,但和在战场上受过的伤相比,不值一提。
许云锦见他精神还不错,就知道应当只是轻伤,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了,先过去坐下把你们的伤先处理一下。」庄老头倒是很乐意看两个徒弟互相关心记挂的样子,但还是身体比较重要些。
三人这才坐到一处火堆旁,元轩借着火光看了看许云锦手臂的伤口,皱了皱眉说道:「我先给你消毒上药。」
许云锦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闻言直接将手送到元轩面前,只见他用匕首小心的将衣袖的下半部分割断,露出了伤口。
只见许云锦细白滑、嫩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固,与白净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轩见状皱了皱眉,那么严重还说小伤。
「你的手帕呢?」许云锦从自己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元轩。
就见他轻轻的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掉,擦完后并没有将手帕还给许云锦,而是趁她和庄老头说话的时机将手帕揣进了自己怀里。
见没人发现偷偷松了口气,殊不知他的举动被庄老头和小一收进眼底,随后他才准备给她消毒。
酒精接触伤口的一瞬,许云锦嘶嘶了两声,手想要挪开点,被元轩一把抓住,「别动,伤口没消毒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这话是许云锦说的,却被元轩用来教训她。
这让她心虚了一下,但确实有点痛,嘿嘿笑了两声,示意元轩继续。
「咳,老头子我去找水洗洗身上的惠血迹。」庄老头见两人这旁若无人的模样,不想在这当电灯泡,连忙找借口离开。
元轩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师傅的突然离开让他红了耳朵,手也不自觉的挪开了点,上药时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许云锦的肌肤。
偏许云锦是个心大的,一点没发现,等到最后包扎完伤口后,元轩才从自己的行李中拿了件干净的外袍让她穿上。
许云锦没拒绝,拿过外袍穿上后给元轩处理伤口,「何家来了很多人吗?为什么我看我们的人没剩多少了。」.
处理伤口的时候许云锦突然问道,元轩闻言看了看那边还在打扫战场的人。
从永定县时八十一人出发,现在只剩三十来个人,折损超过一半。
见他久久没说话,许云锦也没追问,过了一会才听见他有点低沉的声音,「这是今晚的第二波刺杀。」
许云锦一惊,包扎的手多使了点力,纱布勒紧了点,元轩吃痛闷哼一声,「怎么会有两拨人?何家对你有那么痛恨吗?」许云锦装作没发生过一样,将纱布松开了些。
「刚刚这一波人,是北蛮人。」元轩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这朝中不太干净啊。
「什么,你确定,可他们怎么进来的?」许云锦闻言一惊,大齐什么时候任由北蛮人进入了,人数还不少。
「嗯,朝中定有人当内应。」元轩猜测那人权势应该不大,应该是地方官员,毕竟北蛮人要想在大齐有个正经的身份,得靠地方官员帮忙。
这点许云锦也想到了,但她还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哈庭,当年哈庭带着人想混进大齐,结果被她知道,之后打乱了他的计划。
现在在大齐的北蛮人会不会是当年跟着她们这些难民混进来的?如果是,那会有多少?
想到这里,她提醒道:「那些人会不会是前几年跟着逃难的百姓进来的,要不查查当年安顿难民的那些州府官员。
我们逃难的时候,村长爷爷一再交代,人可以走丢,但户帖不能丢,我记得安顿难民最多的州府就那么几个,着手查一下那年有没有人是没有户帖,但是有人担保办了户籍的。
或者说有没有那种与原户籍地的村人没有安顿在一个地方,反而隔得很远的。」
大齐有了户帖才可以落户,如果有遗失的可以补办户帖,但需要的费用不低,且得有人担保,担保人必须是官府任命的
村长。
村长担任担保人还不够,必须要同村人在担保书上画押,证明这个人不是流民、不是逃奴、逃兵等特殊身份的人。
一个村但凡是少一家人在担保书上画押都不能补办户帖。
况且还有一种情况,逃难的路上死那么多人,会不会有人用了已逝之人的户帖,通过县衙或府衙中的人暗中操作,让其落户,这都是有可能的。
她这一席话让元轩顿悟,满眼惊喜的看着许云锦,「师妹,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知道让人从哪里查了。」
许云锦笑了笑,「不是我聪明,我在逃荒的路上亲眼见过一家人都不在了,村里人都没力气将他们埋葬,但他们村长却第一时间将户帖收了起来,说等到了安顿的地方再向官府汇报销户,免得有人用这个做文章。」
这些她经历过,所以刚刚才有这个想法,并不是她聪明,她的聪慧不及这个朝代的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