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滚……”
“砰!”
子弹几乎就擦过她的耳边,打中将要扑上来的狼,段寒霜瞬间大脑空白的一瞬,很快回归现实。
“砰砰砰!”
又是几声枪响,周围彻底平静,空气里散发着血腥和弹药味。
不远处,好似有几人小跑着过来。
厉靳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奚明月,眉头倏地皱起,以及快的速度冲过去。
声线颤抖不止,眼底也一片幽暗:“明月……明月,醒醒……”
“司执,让人把车开过来!快!”他低吼着,眉目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周身笼罩的气息变了。
段寒霜解开捆绑后,跌跌撞撞爬到奚明月身旁,靠近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比马赛克还要模糊,不敢用手触碰,约摸着把手放在她颈部,摸到了微弱的脉搏。
她满腔愤怒,即使看不清还要瞪着厉靳:“我告诉你,如果明月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是罪人!”
现在她需要帮助,也不可能去赶人。
厉靳把她抱进车内,神情紧绷,看着双手沾满了她的血,心底涌出无限的恐慌和悲悯。
一路到医院厉靳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直到奚明月被推入手术室,靠在墙上盯着满手的血怔在原地。
他承认,这辈子最漫长的等待可能就是在手术室门口的这两个小时了。
初冬的天气他额头都沁出薄汗,狭眸里是难掩的疼惜和悔意。
宋殷接到消息也立马赶来,看见段寒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嘱咐医生照顾好她,跑去找厉靳。
厉靳魂不守舍的低垂眼眸,见他过来问道:“贝贝呢?醒了吗?”
他摇了摇头,“已经退烧了,约帕在照顾。”
“戴安娜被厉奶奶护着,咬死不承认,监控也被毁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两个医生也随即出来。
“哪位是病人家属?”
厉靳立即抬头,语气明显没有太大的底气:“我是,我……是她丈夫。”
“我们查到胎儿在过度吸收母体营养,导致孕妈妈虚不受补,身体亏损,这个孩子……不能留。”
“你们早期没有查B超吗?还好现在月份小,身体机能在自我保护的意识下流掉了胎儿,否则等月份大起来再流就危险了。”
“而且患者身上有多处咬伤,已经打了狂犬疫苗……”
医生把话说的很委婉,若不是他的身份摆在这,就已经要求警方来介入处理了。
随后奚明月被推入重症病房,路过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生气,安静乖巧的躺在床上。
“我……”他动了动唇,声线格外沙哑。
“她暂时没有脱离危险,要在ICU进行特别看护。”
他只能听从医生的话,不停的点头。
心如刀绞,痛的无以复加。
宋殷有些诧异,万万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在酒店不该离开的……”此刻他亦是满心后悔,无能为力。
厉靳垂首扶额,用力的揉着眉心,没有开口说话。
千头万绪的思缕将他牢牢缠绕住。
刚得知她怀孕的那一瞬间,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有瞬间的宕机,有喜有担忧,颤抖的薄唇不知是喜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
女孩恬静的睡颜让他恍惚,无比珍视现下,她害怕容貌上的改变和怀孕初期的焦虑,日常中的不便,渐渐用“要为孩子好”来抹杀她从前诸多的喜好。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由不羁的女孩会因为他承受这莫大的痛楚。
很高兴找到并跟她相爱,也同样害怕某天会因此离开怨恨他。
可奶奶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开了裹着真相的甜蜜幕布,他才顿时明白,女孩的温柔善良和撒娇卖俏,都是他骗来的。
他想,明月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忍不住去靠近想把这段感情维持的更久一点,挣扎和逃避的心理快要将他撕成两半。
宁愿她因此折磨自己,来换取她的一点怜悯。
很快他就否定了,摇了摇头,不会的,她的痛苦都因为他,往日可以打闹玩笑,这次不一样,他可能要抓不住了。
厉靳沉吟了许久,沉沉的嗓音透着哽咽,语速很慢:“司执,通知财团,明天召开董事会议……进行部分裁员,通知一并发到moon……”
不管是厉奶奶还是黛安娜一家,他的忍耐并没有对此产生任何转圜的余地,一失足让奚明月遭受如此大的伤害。
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违约了就该守到惩罚。
“你要裁财团的人?”宋殷不敢相信,惊讶的问:“那可都是你亲戚,他们背后有多少产业跟财团挂钩你又不是不知道,裁了你要拿多少钱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