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居民区,噪音少了许多,徐庆里也收了油,摩托平稳地驶在马路右侧。
“寒假怎么不回家?”徐庆里问道。
“回了,过完年回学校有项目作业。”
“要毕业了?”
“没,我大二。”
姜玉答完感觉徐庆里的背僵了一下,许久她才问:
“你多大了?”
“19。”
徐庆里没再吭声,姜玉问:
“怎么了?”
徐庆里朗声笑了:
“没什么,想着你年轻,又想到我19岁的时候在干吗。”
“那你多大了?”姜玉问。
“你猜呢?”徐庆里笑得促狭。
姜玉微窒,这问题真是难倒了他。
见第一面时,姜玉觉得她在二十五岁左右,但也说不准。徐庆里的骨相偏西方,也许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显得很成熟了。
“二十二。”
“小了,过了年二十五。”徐庆里被他保守的回答逗笑了,纠正道。
二十五…姜玉想着,还是很年轻的年纪。
“我记得我十九岁的时候,我家老爷子恨不得把我腿打断了。你长得这么乖,爸妈恨不得把你当女孩养吧。”
徐庆里的话正好戳到姜玉的痛处。
姜玉的父母都是思想保守的高中教师,而他的性向高中就被发现了,从此姜玉与家里的关系一直很紧张。
徐庆里见姜玉许久不吭声,主动跳开话题:
“你家是在老城区吧,上海本地人?”
“嗯,我奶奶留下的房子,”姜玉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膝盖慢慢地答着,“我爸是宁波人,我妈是山东的,他们在上海念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你是北京的?”
“是啊,黎恒告诉你的?”
不用黎恒说,徐庆里一口的京片子不能再纯正了,怕是徐家再往上数四代都是北京原住民。
说起黎恒,姜玉才想起来黎恒还在局子里呢,他忙问:
“黎恒还在警察局,他没事吧?”
“没事,黎家看他看的紧,那东西不会沾。”
那就好。姜玉抬起头,已经看见自己家单元楼了。
摩托速度逐渐减慢,最后停在姜玉家楼下。
两人面对面分别时倒显得有些不自然,徐庆里摸了摸头,然后笑道: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回见。”
还能再见面吗?姜玉想着。
“加个微信吧。”姜玉掏出手机,向徐庆里递了递。
徐庆里愣了愣,附和道:
“对对。”
两人加了微信,徐庆里突然说:
“我不在上海工作,刚才只是帮朋友忙,顺便叙叙旧。”
姜玉抬起头,镜片下不知什么情绪的双眼在昏沉的路灯下晦暗不明,静静地等着徐庆里下文。
“有时间来北京玩玩。”徐庆里拍了拍姜玉的肩膀,两人笑着道了别。双方心里都知道,哪有什么时间。
姜玉在一楼的小窗户里一直看着白色的尾气消失在转角,才上了楼。
拿出地垫下的钥匙,开门,换衣服,洗漱,喝水,上床睡觉一气呵成,似乎入睡的过程都很短暂。
早上姜玉起床时,爸爸已经在做饭了,妈妈在阳台浇花。
气氛似乎缓和了不少,吃饭时爸爸果然问道:
“佩佩,昨天几点回来的呀。”
姜玉顿了一下,夹了几块脆皮黄瓜丁:
“快十二点了。”
“以后早一点回宿舍,爸爸妈妈担心你,不然还像以前一样,一周回一次家好不好?”
“…爸,周末有作业的。在家不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