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怀尘怔了一下,缓缓开口,讲述起了自己在寒潭修炼的经过,声音亦如沉寂千年的寒潭般,散发着一股拂去人间尘埃的清冷。
可当目光落在晏不识身上时,却不自觉得露出温柔。
温柔得有些诱惑。
“短短五年,突破宗师境,天下无出其右,连师尊也要追不上你了啊。”
晏不识叹道,心底忽然闪过一丝落寞。
纵使体内的寒毒与剑冢之力暂时受到了压制,可不知道将来哪一天又会发作,发作起来,会不会又伤害到身边亲近的人?
整整五年的折磨消耗着他的生机,晏不识生怕催动体内的剑冢之力,如今不敢调动灵力,更不敢让情绪有太大的起伏,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
“那便由我来保护师尊。”
永怀尘理所当然道,手指摩挲着晏不识的脖颈,他忍不住弯下腰,额头抵着师尊散发着热气的身体,重重咬了一口。
晏不识吃痛,双唇紧抿,闷闷的嗯了一声,听在永怀尘心里,竟觉得痒痒的,抓心挠肺。
永怀尘眼底染上几分水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室内雾气弥漫使得空气稀薄起来,两人的脸颊都爬上一抹绯红。
“师尊,我们”
永怀尘声音沙哑着,想要把从前那些没做的,统统补上。
晏不识缓缓闭上眼,寒潭内五年的修炼让永怀尘的性格冷淡了不少,可当温暖的肌肤触碰在一起的一刹那,晏不识心里依旧荡漾起一阵波澜。
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侧室内,在雾气缭绕下格外诱人,永怀尘死死摁住晏不识的后脑勺,生怕他跑掉了似的,双唇紧紧贴合在一起,撕咬着、疯狂着
“咚咚咚——”
正当晏不识紧紧攥住永怀尘的衣襟,要将他也拖下水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只听宋歌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晏长老,怀尘师弟,掌门请你们到太玄殿一见,飞鸾楼和煌风城的人来啦!”
靠!
永怀尘被宋歌打断,心里暗骂一声,顿时窜起一股怒火。
自他从寒潭出来以后,心静如水,只有晏不识能搅起一番波澜,而旁人根本无法牵动他的情绪。
今天竟是,难得生气。
“好,一会儿就来。”
谁知晏不识竟立即松开了永怀尘,将他向后轻飘飘一推,清了清嗓子,特别配合地回应道。
“师尊”
永怀尘有些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准备起身的晏不识。
“飞鸾楼与煌风城一起到,恐怕私下里早就商议好,要就我之事,向碧水十三峰施压。”
晏不识冷静地分析着,掠过永怀尘动情的目光走向衣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快来,用你的灵力帮我烘一烘头发。”
晏不识想起自己如今废人一个,也不闹,索性理所应当地吩咐起永怀尘来。
永怀尘拉耸着脑袋,像只失落的流浪狗,委屈巴巴地抬手伺候起晏不识,那在寒潭蕴育了整整五年的高冷气质,在晏不识面前顿时溃不成军。
春山如笑,太玄殿内。
谢青书与封念白端坐在客座上,身后是持剑而立的谢长安。
煌风城收到无垢峰血气扩散、晏不识疯狂杀戮的消息后,立即便有飞鸾楼的弟子与师尊在书房商议了整整一晚。
第二日,师尊便告知众人要前去碧水十三峰拜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去兴师问罪的。
众仙门本就忌惮晏不识,他作为天底下唯一的天人境,若迟迟无人有能力与他制衡,时间久了,人们就会害怕,甚至想要扼杀。
他知道师尊此番与飞鸾楼私下勾结,要上碧水十三峰找麻烦,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可又想起叶庄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晏长老稍后就来,请二位掌门稍安勿躁。”
主座之上,一袭松石绿道袍,鬓边两缕白发更深的邓三清轻抿茶水,淡淡道。
这场面竟似曾相识,上一次如此会客,急着去催晏不识,还是封正乐前来讨要永怀尘的时候。
如今光阴轮转,当年那个碧水十三峰中不起眼的弟子已迈入宗师境,有了护住一整个宗门的实力,而意气风发的晏不识,寒毒缠身,苦不堪言。
还有封正乐,那小子很给他面子,比封念白讨喜多了,只可惜
“邓掌门,我等只是担心晏长老体内剑冢之力未除,倘若再度发作,恐将成为天下的祸端,还请您勿怪。”
封念白向他轻轻颔首道,自从接受飞鸾楼后,他的性子倒是被磨砺得沉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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