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吴长老,都说清楚了人不是我杀的,你凭什么诶!吴长老!”谢长安追着吴越与永怀尘离去的背影大声嚷嚷着,可吴越头也不回,出门后直接御剑而起,与永怀尘直窜长空。
谢长安也想去追,可整个人被叶庄从后面死死拎住,根本出不了房门。
“叶庄,你这就不道义了啊,我们是兄弟!”谢长安转头,义愤填膺道。
“嗯。”叶庄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是认可他说的话了。
幸好谢长安与这木头已相处了许久,对他也算有耐心了,又张牙舞爪道:“那你为什么不放我走?碧水十三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师父那里需要我!”
“跟我在一起,你不高兴?”叶庄声音淡淡的,像琴音、像清风,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可说出这句话时,像是清风遇海消融、琴音遇箫呜咽,竟有些失落。
谢长安一怔,他从未在木头脸上看到过什么别样的神情,或者听到过别样的语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讷讷道,怎么想都觉得叶庄刚刚说的话怪怪的,“我的意思是碧水十三峰陡生变故,疑点重重,我作为煌风城的”
“那就呆在这里。”叶庄斩钉截铁的说,索性直接忽略谢长安的后半句。
谢长安:
他突然觉得自己跟来碧水十三峰,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另一边,永怀尘与吴越已到了至虚峰法器阁,见邓三清已经将围观弟子都清散了,他苍老的背影在寒风中茕茕孑立。
宋歌跪在一旁,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已经哭得浑身抽搐了,柳仙殊与许清如立在一旁,眼中既有悲痛,又有不可置信,几人的身影竟显得万分萧瑟。
地上躺着的是萧守一,嘴角还溢着鲜血,尸体已经冰凉了,正是在众人纷纷赶往随化峰时出的事,邓三清见迟迟没看到萧守一,便亲自来了至虚峰,谁知前脚刚到,等着他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个晃着扇子,小气可爱,总是给人不正经的感觉,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展示出宗师风范的至虚峰长老再也不在了。
青色外袍上的潇潇竹叶染满了血,一代宗师,竟悄无声息地就此陨落。
“怎么回事?”永怀尘深吸一口气,无论是萧长老还是宋歌,对他而言都是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是飞鸾楼干的”邓三清声音颤抖道,似乎不愿意接受萧守一陨落的现实,“他临死前,用血在地上写了个未尽的封字。”
“飞鸾楼能有人杀得了宗师境的萧长老?”永怀尘显然不信,走上前去检查着他的尸体,想看出些什么来。
“滚开!”宋歌双目猩红,见永怀尘上前想要动萧守一的尸体,立即狠狠瞪着他怒吼道。
他已经失去理智了,跪守在萧守一身旁,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连邓三清都不能。
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明明今天早上,萧守一还同他商量着要去偷掌门院里那个新长出来的寒木树苗,叫他悄悄引开邓掌门
明明昨天晚上,师父还在抱怨说,早知道当时在无垢峰,他也吐一口血了
明明说好等他修炼到了宗师境,就带他去更危险的地方挖天财地宝
“你冷静点”,永怀尘皱眉,冷沉着一张脸,“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若查不出背后的真凶,你叫萧长老何以安心,何以瞑目?”
宋歌丝丝抽泣着,浑身一颤,仿佛失了魂。
“对我要报仇”他魔怔了似的喃喃着,永怀尘心中一紧,索性趁他已经哭得有些神志涣散了,一个刀手将他劈晕过去。
“怀尘,你”邓三清微怔,声音有气无力,显然是快要撑不住了。
“掌门,这个时候,您不能倒下。”永怀尘说着,伸手扒开萧守一的伤口处,只见一道狰狞的剑伤横在胸口,隐隐散发着浊气。
这浊气,竟与他在寒潭感受到的,有几分相似。
甚至他之前似乎也在哪里感受过,却实在想不起来。
衣角处压着的,是个“圭”字,正是封的半边,歪歪扭扭,时轻时重,看起来不像伪造。
指尖也有血和泥土,并且没有被人触碰过手指的痕迹,估计是杀萧长老的人以为他已经死透了,转身匆匆逃走,所以给了萧长老时间,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了这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