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南织把门窗关紧,梳洗过后就躺下了,想了一会陈夫人的病,看看还能想些什么法子,然而没过一会,疲惫的脑神经渐渐放松,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梦里余南织又在被什么东西追着,她一脚踏空,咻的惊醒了。
头昏脑胀的坐起来,余南织到桌边倒了杯已经冷掉的茶水,然而刚把水杯端到嘴边,就发现空气中似乎有一丝不对劲,她心头猛然一跳,佯装喝了一口,又不动声色的放下杯子,缓缓转身回到床边,手伸进枕头里摸了一会,突然一把拔出匕首用力向身后刺去。
此料那人早有预料般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就把余南织扯进了怀里,余南织大惊,另一只手抬起手肘就要怼向身后,那人也早有预料般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一个弯曲就把她紧紧的扣进了怀里。
余南织大惊,开始激烈挣扎,抬起还算自由的脚刚想踩向对方,突然余南织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接着就听到了那几日没见的人熟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南姑娘,怎的多日不见,上来就要动刀子?”
余南织气的把抬到半空的脚又狠又稳地用力踩在对方的脚板上。
“嘶。”阿北吃痛,终于松开了禁锢余南织的手,余南织转过身瞪着眼前的人:“你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声,我以为你又被抓走了。”
阿北动了动被踩痛的脚指:“下脚这么狠我去林子里抓了几只猎物,又去村里换了些银钱,就费了不少时日,等我匆匆赶回村子里,大娘说你已经走了。”
余南织:“”怪我咯?
余南织把油灯点亮,屋里忽而亮起来,也照亮了面前男人熟悉的脸庞来,憔悴了不少,脸上尽是难掩的疲惫,眼眶里还有少许血丝,也不知道几天没休息了。
余南织心里一阵发软,对方怎么说也还是个20岁的大小伙,搁现代哪个不是还被爸妈捧在手掌心怕摔着的宝贝,他却一身伤没停过。
“你伤都好了吗?快坐下我看看。”
阿北,不,准确来说是蔺北往,蔺北往捉住余南织伸过来的手,拉着她往床边走去,“我的伤已无碍,你继续上床休息吧,夜里凉,穿少了容易感冒。”
余南织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里衣,领口还因为刚刚的激烈动作此时开的有点大,她脸一红,挣开蔺北往的手就钻进了被子里,坐床上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抬头看着他。
“你怎知我在这?”
蔺北往找了张椅子在床边不远处坐着,看着她说道:“我前几日返回去找你,没找到,又想到你一个姑娘家身上也没有盘缠了,想必走不了多远,势必会想办法先挣些银钱,而这方圆几十里就这一方小镇,你会医术,就定会找与医馆有关的,寻常有大夫的医馆定不会要你,所以你只能来这,这里只抓药,不看病。”
余南织了然的点点头,其实蔺北往一开始也被误导了,他问了这许多老板,问他们这附近可有只抓药的药房,指了两处,他去看了发现余南织都不在那里。还怕是自己分析错误耽误了时间,都打算继续南下找了,才偶然听说这边有个医术了得的女大夫,长的漂亮,诊金收的还不贵,才让他止住了脚步。多番打听下才知道这里之前也是只抓药不看病的药房,只是半月前才来了位女大夫,两厢一对,时间性别都对得上,定是她无疑了。所以至此一番折腾,蔺北往才费了不少时日才找到她。
余南织暗暗咂舌,所以在这通讯极其不方便的地方,一旦失联,那就真的有缘再见了。
“那你为何半夜来?怪吓人的。”余南织看着已经被打开的窗,再次感叹这古代的安全性,这仿佛跟住大街上没有任何区别。
“下午就来了,那个老大夫说你出诊了,我等到了天黑,看到一个公子哥送你回来的。”
“哦。”
蔺北往一噎,他都提到那个人了,难道不应该好好解释一下吗?他才离开几天,怎的身边就有了别的男人,还让那人亲自驾车送回来。
他端起一杯冷茶,似是不经意间问:“那是何人?”
余南织因为蔺北往找过来,内心兴奋不已,现在他人就在身边,顿时觉得无比安心,于是瞌睡虫马上卷土重来,坐着就打起了瞌睡,连蔺北往的问题都没听见,脑袋一歪就要一头磕在床沿上。
蔺北往不见人出声,抬头就看到对方睡着了并且就要摔倒,想也没想一个闪身跃上前,伸出手稳稳拖住了余南织的脑袋,轻手轻脚的把她抱起再放床上睡好,拉过被子,然后坐床边定定的望着她出神。
半响,他伸出手沿着余南织的脸颊轻轻的摸了下,手下细腻的触感让他触电般又伸回手,然后起身往屋外走,打算在前厅里将就一晚。
余南织起晚了,起身下床边活动睡僵的脖子边走出来,发现蔺北往已经在厅里悠闲地喝着茶,对门外的敲门声置若惘闻。
她出声说道:“阿北?你起来了?怎的不开门?”
阿北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又转开视线:“你醒了?一大早的我去开门不合适。”
“也有道理,不过我开了门别人看见你在我屋里一样不合适。”
“那我走?”
“哈哈,无事,应该是陈大夫,我平常这个时辰已经在药房里看诊了,他今天看我还没起,许是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我去开门,你坐着。”
然而还没走到门边,余南织的肩上就多了件披风:“等会,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再去开门。”
余南织拢了拢披风,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门外可是陈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