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小满想起一事,将袖中掌房收到的信笺交给她。
“对了小姐,这是容公子给你的信。”
文半梦接过信笺,眼底幽深一片,她拆开信笺,上头只写了寥寥几个字。
倾辞阁,明日午时。
将信笺随意递给小满,她淡淡吩咐:“把这个烧了吧,我收到信这件事情,谁也不要提起。”
“是,小姐。”
……
郊外偏隅,马绍带着人将萧海琅团团围住,白玉般的脸庞上有几道乌青,十分明显。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处,吩咐道:“来人啊,给我打死他!”
方才在考场上,所有人都瞧见他被萧海琅按在地上打,他这流云第一公子的脸,还往哪摆,近日他若是不好好教训此人,难解他心头之气!
萧海琅握着拳,目光狠戾,像狼群中一头孤傲的独狼,被敌手包围的挣扎模样。
他的目光凌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那双眼神之中,带着无畏的眸光,似刀口舔血,任谁敢靠近一步,都会被他无情撕咬。
小厮们面面相觑,有一人先动了手,其余人连忙扑上前,有的双手双脚抱住萧海琅的四肢,有的拿着棍棒,打在萧海琅的躯干,还有人围在一旁,忌惮着他的反抗。
眼前这个落魄少年,看上去瘦弱不堪,十分好对付的模样,但他们却不敢小觑,万一要是出了差错,公子肯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萧海琅在这种包围式战术的攻击下,根本没法反抗,他咬着牙,试图钻他们的空子,但那些人显然摸清了他的路数,死死地将他按住。
“啊……”
他的膝盖遭到重击,猛地一下跪倒在地,整个人像是在泥土里滚了一遭,脏泞不堪,方才跟马绍打的一架,已经耗光了他的气力,如今他虽有反抗之心,却没反抗之力了。
又是一击。
他的肩膀一软,整只手臂像是脱臼般,在腰间晃荡。
马绍见他没有挣扎的余地,哈哈一笑:“萧海琅,你空有拳脚有什么用,还不是败在了我的手上,现在你的考试资格也被取消了,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劝你识相点,给爷爷我道歉磕个头,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他拨弄着萧海琅那条脱臼的手臂,“要不然,哼哼,你这条手,可就保不住了。”
身为贵门子弟,马绍生平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些寒门,妄想通过科举,一跃龙门,踩在他的头上。
依他看,垃圾从生下来就活该是垃圾,就应该给他们这些贵子服务,居然还妄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简直可笑。
他今天就要亲手打碎那些草民的梦。
而萧海琅,这个除了出身处处都压他一头的草民,就是他最好的打压对象。
他早就看他不爽了。
萧海琅怒视着他,朝地上唾出一口血沫,“马绍,你要是不服气,可以与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搞这些阴谋诡计,就是你们名门的处事手段吗?”
他的伤口裂开,渗出几滴血珠,在艳阳高照的夏日,格外惹怜。
“就你们这些草民,也配与我堂堂正正的打架?”马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海琅,爷爷打你都是给你面子了,像你这种出身,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太守府里的丫鬟小厮,随便挑一个,祖上三代都是士官出身,像他这种贱民,来了他们府里,只配干些杂扫的活。
这样低贱的身份,还想要他跟他平等的站在同一擂台上,真是可笑!
“马绍,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萧海琅咬着后槽牙,怒视着他。
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要是再不回家,阿爹阿娘肯定会担心的。
马绍却淡淡一笑:“想要我放开你?可以啊,喊我声爹,再给我磕几个头,说你永远都只是个贱民,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说着,他一脚踩在萧海琅的脸上,脚上沾的黄泥抹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