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真的有传言讲得那么厉害吗?我想验证一下。”他注视着老头子,目光随着他前行而移动,嘴角挂起一抹笑,“虽然李老板要求我们对你必须要礼貌周到,要恭恭敬敬地请你跟我们回去做客,但我和我的同伴都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有没有真正的本领让大家不顾一切地寻找。”他往左跨出一步挡住老头的去路,高大的身材挺立在桥上,像根结实的柱子,给瘦小的老王带来一阵压抑感。他用一双怀疑与嘲弄的眼睛打量着身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子,话语里满是挑衅。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会以为这个可恶的家伙在欺负一位老年人。他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即便和传言中的杀手之王离得这么近,似乎毫不在乎对方会突然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王老头仰起头与之对视,露出一口因长年吸烟而变黄变坏的牙齿,“你想要干嘛呀?你不要以为你年轻就可以欺负我老头子,我可不会怕你的。”他竭力瞪大自己的双眼,愤怒地盯着他,口里喷出的口水白沫子沾在了下颌的山羊胡须上,鼻头微微发红。
这回,壮年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对他咧嘴一笑,然后就直接一击重拳打在了店长消瘦的面颊上。可怜的小老头儿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痛击,顿时侧身偏倒在冰凉的石桥上,两颗后槽牙掉出来,其中一颗烂牙还从石板缝隙里滚落进下面的水中。老王那颗正在随着日子衰竭的心脏砰砰直跳,萎缩的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口里连连呼痛,同时也是诅骂不断,捂着脸蜷缩起身体在桥上放声□□,老眼里溢出一些眼泪花子来。可在这大冷天的晚上,没人会爬出温暖的被窝出来救他,况且小镇里剩下的住户本来就很少,又都是些颐养天年的枯槁老人。有几条狗在听到响声后,倒是尽心尽力地吠叫起来。
王店长躺在地上不起来,身躯因疼痛兀自痉挛着,像碰了瓷似的只管哀嚎不断,口齿不清地嚷叫着要他赔医药费什么的。
陌生男子上前一小步蹲下,将灯笼凑拢到老头的面前。“你可真能忍,可是我不会手软的。”
“年轻人,你这样殴打我这么一个老年人,以后是会遭报应的啊。”他哭丧着老脸吼道。
“老天有眼的话,它就会明白我是在为民除害。你说你杀了多少人,你这个残忍狠毒的刽子手。还有,刚刚那一下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的才是主菜,才算得上的是‘殴打’。”说完,他便扬起宽厚的手掌不停地抽打在他的脸上。老头儿连连吃痛之下,像子宫里的婴儿那般蜷缩起身体,用胳膊肘护住自己的头,口里不断地放声求饶。可殴打者像是铁了心一样,丝毫没有怜悯,在听到他的求饶之后,反而加重力道,一会儿用巴掌一会儿用拳头,尽数落在地上那具衰败的□□上。
“身为猎人榜上第一杀手,你难道一点尊严都没有吗?我都这么欺负你了,你还不还手的吗?你是有多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是你就很能忍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一直不还手,那我就把你打死在这里。”他还是不停地殴打糟老头子,可控制好了力量和下手的地方。
人鬼星夜是一个极其神秘又难以捉摸的家伙,他有很多的传言或是谣言,是一个十分擅长于伪装的大师,如果他不自己露面的话,即便再优秀的情报机构也不可能找到他的行踪。
在某一个瞬间,无意之间他对上了老头的那对眸子,霎时他心中一颤,耳朵嗡地一声,随即回响着莫大的心跳余音,好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刹那间偏移了身体似的。那是种十分奇异的感觉,恍若某个属于自己的重要东西要被强势剥离出去。但这飘然而逝的感觉并没有使他的动作停下来,对此,他也没当一回事儿。人的身体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年少血技觉醒时的那种奇妙感觉他也忘得差不多了。
“别打了,再打就真的会把他打死的。”另一个声音出现。“可能他真的不是人鬼星夜,是我们的情报有误。”
男子停下手,呼出一口气,循声望过去。“也是,看他这幅样子也不像。”他活动一下手腕,站起身来,“很抱歉,我打了你。”他语气干瘪地道了一句谦,然后扭头又看向同伴,“但我实在是不明白啊,老板为什么非得找人鬼星夜不可呢?有什么事儿是我们不能解决的吗?你想想,凭我们的实力,搅翻天都能做得到。”
“你太骄傲自信了,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能解决的。”他说,“而且搅翻天很容易,让它恢复平静却很难。”
“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解决的?就算是他们口中的神明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怕,我还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像打这个老头儿一样的轻松。”他下滑视线,盯了一眼老头。“我一定得要求老板让我狠狠地骂一顿搜集情报的那些家伙,白白浪费我俩的时间不说,害得我们在这里吸冷空气,还让我失望而回,得不到打败人鬼星夜后应有的胜利与荣誉。”
“现在怎么办?他如果不是星夜的话,我们怎么回去交差?”
“我可不担心,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抬脚从老头身上跨过去,“我还以为找到了第一杀手,能好好地和他打上一场呢,只要打败他,就能证明我的实力。”他满含失落地叹了一口长气,“哎……走吧,回去和他讲一声。”两人并肩而行,他提着一盏灯笼照明。“要不是老板的禁令,特别行动局的黄希夷也是个不错的对手,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实力的对手。”
“但据说,她没打过人鬼星夜,惨败在他的手上。”没走几步远,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扭头看向老头。
老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粗糙的手揩拭唇边的鲜血和口水混在一起的液体,跟着便顺手抹在了衣服上。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突然,他对着那位转过身来的人露出苍老冷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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