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普通人是可以打败神的?”
“不知道。”星夜耸耸肩。
“所以,那个小女孩的血技也就是‘神谕’吗?”高森问。
“黄队长的皇权算得上是‘神谕’,但也不完全是。神谕是神明们相互赐予给对方身体的,而黄队长的神谕并不是神明所赐予的。可是,特局却给她的血技等级划分到皇权范围内,我猜一是为了迷惑外界的人,二是想掩盖当初的不耻行径。”
“当初的什么不耻行径呢?”这时说话的是一位管理员。他的语气并不是在发问,更像是在制止。
“所以说她的皇权就是神谕喏?”
“可以这么讲。”人鬼星夜点了点年轻的头颅,并没有回身理会管理员的警告。“她的皇权可以压制一切由神创造出来的血技,神域绝对场域的压制。”他看向高森,“所以她能打败你们的顾老哥,明白吗?”
“你说她的神谕不是由神所赐,那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有人高声提问。
韩柠放缓心跳,也在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大家都在等待着星夜的回答。
“是移植过来的。”
“血技还可以移植的吗?”
“血技可以从家族基因里继承或者由神所赐,第一次听说还可以被移植。”
一些人在质疑星夜的话,但他们也没有可以反驳他的证据,只是嘴巴上在较劲儿。
“据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时,军队捕捉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神,然后他们便将他的血技转移到了小女孩的身上。当然这属于特局最核心的秘密,没人清楚详细情况是怎么回事儿。我了解到的也就这么点。”
显然大家对星夜的回答不甚满意,但没人敢于强迫他讲得更多。那些不安于平静的心会再次为生命找准一个目标。如果杀人不再使他们产生足够的乐趣,那么猎神或许可以。
“可我听说老大和她对了上千招,如果是神谕的绝对压制,他还有反抗的余地吗?”高森没给顾老留足面子,他又回到最初的话题上来。“你们为什么打了那么长时间?”他问顾奚,“你的战斗经验至少领先于她七十年,如果她在招式上打败了你,那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顾老头的目光显得有些暗淡、悲苦,脑子里回想起来当年的一些片段。“她的确没有用她的皇权全面压制住我。她只是单纯地依靠血技能力以及招式就将我打败了。”他抬起头,眼睛直视高森,“兴许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所以才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将我打败。那时的我们过于嚣张跋扈,显而易见,特局是专门为此培养出了黄队长。在他们的实力还未达到能整个地铲除或是吞并血色黄昏时,最明智的抉择就是打败他们引以为傲的王,打败他们的精神支柱。”
“是的,但我们曾引以为傲的王却对外宣称他并没有被打败。他撒了一个谎,不仅是对他的手下,还有对他的兄弟们。”高森扯动愤怒的嘴角。
“他是被逼的——”星夜提醒。
“他是自愿的。没有人能逼迫王。”高森张牙舞爪地吼回去。“只要你对我们讲出真相,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为你而战,为你的荣耀一战。在你兄弟们的眼中,被打败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以我们当时在地下世界的影响力,无论如何特局都是奈何不得我们的。”高森情绪随着话语而亢奋,眼神更是凌厉地盯住顾奚。“但你撒了一个慌。还颁布了该死又古怪的王令。”
顾奚的确撒了谎,那是不争的事实。因而曾经威风凛凛的王者如今面对弟兄愤怒的谴责与痛心的目光表现得有些躲闪。可我是一家之长,是组织领袖,是他们的王,哪怕我再有难言之隐,我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王冠的重量绝不仅在于它本身的分量……
“愚蠢!哪怕你们之中稍微有人聪明一点,就能察觉到他的苦衷。可你们一群人却笨得像一群猪,不但没有人体谅他,还弃他而去。”星夜像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在滑稽地指责一个犯了错的大人。“要是他对内宣称他们的王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打败了,那不仅会让你们的王丧失掉他的尊严和威信,更会影响到组织的稳定。你们或许不会认为它是耻辱,但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一旦手底下成千上万的人得知自己的王被人打败,那么他的威严也会直线下降,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现骚乱甚至内斗,损害的只会是自己。”
“你不相信我们能解决这件事?你不相信你的兄弟们吗?”他有些愤愤不平。
“简直是蠢到家了。他是不愿意拿你们去冒生命之险,一家之主的第一责任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因为谁都不知道特局是不是只有一个小少女,如果再冒出一个小男孩来,或者是一打这样的‘神’,你觉得你们的对抗有意义吗?所以,他不得不和特别行动局签订妥协协议,遣散老员工,让你们封刀退隐,或者选择加入他们。”他回身望了黄昏之鸟一眼,“而且你们的王也不是没做过反抗,他……”
“星夜,别讲了。”顾奚打断他。“都是我的错,我没有领导好组织,是我的能力问题。这怪不了别人。”他像一位老实憨厚而受弟兄责骂的兄长,默默地吞食着苦果。
高森激动得上前两步,“只要你一句话,老哥,即便是现在,我们也还是会一呼而应,站在你身边共同对抗他们的。”
“嗨——不是‘王的盛宴’吗?怎么变成‘王的耻辱史’了呢?”有人嘲讽。
星夜平静地将脸转向声音的来源之处。“不要以为你躲在面具下就可以肆意地开口攻讦别人。年轻人,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年轻了,不懂得尊重与谦卑。”
“噢——是啊,年轻就是我的资本啊。”他的话音刚落,星夜拔刀闪现在他眼前,早已出鞘的敬畏从半空中劈下。
年轻人的惊讶刚浮现在面孔上,便连带着剑鞘举起格挡——他没来得及拔出长剑。
当~敬畏霸道地连带着剑鞘砍断了他的佩剑,星夜却及时地收刀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切破了皮肤,溢出了鲜血。
“你应该管住自己的嘴巴。”
他眼神中惊恐刚闪过,然后便带上了得意之极的笑容。“能杀人的不止是有形的兵器。”说完,他的一双眼睛望进星夜的瞳孔。下一刻,星夜的脑子如受针扎。
“小子,我熟悉的血技比你吃得饭都还多。”星夜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时,宛若两潭深水,搅起漩涡吞噬掉对方的攻击。
双方的瞳孔之中皆映出对方的面容,无形的光线在反射、折射,传递着信号和能量。刹那间,年轻人痛苦地嚎叫一声,紧接着眼耳口鼻皆流出血来,不出一刻,便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四肢无力,瘫倒在地,小便失禁,半睁开的眼睛目光涣散,意识游离。他的呼吸微弱,陷入半昏迷状态。良久都没有任何动静,犹如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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