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司徒姬拎着裙摆,拔腿就跑进了右侧厢房。先是唤了声祁蔚,静等了会都没能听到回应,索性推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祁蔚。”司徒姬的声音不大,隐有不忍惊扰之感。
等到床边时才发现祁蔚睡着了,呼吸均匀得很。眼圈又大又黑,一看就没怎么休息好。
好在他睡里侧,倒未对拿笔墨纸砚的司徒姬造成多大麻烦。
得逞的司徒姬越发轻盈,带着笔墨纸砚蹑手蹑脚地出了厢房,轻轻地扣上了门。
“睡着了?”公羊尧看着扣上的门,又撇头看着身侧的司徒姬,目光来回不停地打量着“这些天没少闹腾吧?”
这话听得司徒姬云里雾里“嗯?”
“要想药效好,还得分量重。”公羊尧抚着山羊胡转身,径直往左侧厢房走去“若是那点苦头都吃不得,又如何对得起你那番艰辛?”
也不知是被公羊尧说到心坎,还是心疼祁蔚。司徒姬的眼里始终饱含着泪花。
“这——怎么着还给哭上了?”公羊尧吹胡子瞪眼,从司徒姬手中接过毛笔“行了行了,回头按老夫写的,将东西备好,保管你夫婿恢复如初。”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司徒姬忙拭去泪珠,跟在公羊尧的身后进了左侧厢房。
里面,箫沐已是附在桌沿边,用右手支着脑袋睡着了。
“阿哈。”公羊尧伸手拍了下张口,逐渐放缓脚步,走到桌边示意司徒姬铺上纸,‘刷刷刷’地写着。
整个方子下来,竟用了两张纸。
“好了。”公羊尧拿起其中一张纸来回不停地摆动着“按这上面来就好。”
“知道了,神医。”司徒姬行礼,俯身接过信纸。
“等等。”
“又怎么了?”司徒姬疑惑出声。
只见公羊尧摆手“好了,好了快去吧。”等司徒姬走过门槛时,竟又不放心地跟了上去“放心去吧,这屋里还有我和箫沐盯着在呢。”
这话让独自强撑数日的司徒姬尤为感动,梗咽着声“多谢。”
“去吧,丫头。”公羊尧摆手,就这么立在厢房门口,直到司徒姬揣着银子,掩上院门方才转过了身,‘切’的一声“有老夫在,这人还能救,丫头,你这命啊——可比老夫好多了。”
步步沉重,声声叹息,又抱来床上的男袄给箫沐披好,这才走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雪白的玉扣把摸着。
许久,许久,方才阖上了眼。
这边两人睡着,另间厢房的祁蔚就没那么舒适了。
他的睡眠向来浅,纵然司徒姬翻箱的动作再轻,却也是惊醒了他。
原本还想看个究竟,可小丫头拿好东西便到床头站着,语气里尽是掩藏不住的开心,她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不用瘸着腿了。”
瘸着腿?
呵,就他以前的样子,说是瘸子都抬举了他。
她还说“祁蔚,放心,等我将神医要的东西买来,你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祁蔚就这么静静的,静静地听着司徒姬唠叨,心也跟着她的话锋不停地转换着,颇有种熬过冬季,柳暗花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