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拗着性子不肯认输,他仰着高贵的头颅,梗着脖子说:“谁说朕觉得是折磨?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便是,别想用母后压朕!朕告诉你,朕才是这个世界上与母后最为亲近之人,你别想挑拨离间!”
景涧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来,漫不经心道:“哦?是吗?”
萧予桓有种被怀疑的不悦感,气愤难当地重重点头道:“这是自然,这世间,唯有朕才是母后心中最重要之人。”
他很不喜欢除他与父皇之外,还有人成为母后的例外。
“嗯,属下知道了。”景涧点头。
“……”
就这?
让萧予桓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对方就像是在冷眼纵容着他的胡闹一般,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可奈何。
这个人,是真的让人很不喜欢。
萧予桓在心中肯定了这一点。
苏程曦回到凤舞宫,小憩片刻之后,叫人来询问景涧和小皇帝的相处情况,得到答案之后,她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后像是闲聊一般说:“汝兰,当初先帝还在时,跟皇上相处得很融洽吧?”
汝兰摸不准苏程曦的心思,如实回答道:“太后娘娘,先帝爷在时,与皇上极为亲近,皇上十分崇拜先帝爷,最喜欢粘着先帝爷了,当时娘娘您还总说这父子二人都快将您忘干净了。”
苏程曦恍然失笑,幽幽叹口气,怅然道“是啊!先帝爷才走了还没满一个月,哀家竟觉得恍如隔世,许多事竟都记不太清楚了。”
汝兰心疼得红了眼眶,低声安慰道:“娘娘,您还有皇上。”
“嗯,哀家知道。”
苏程曦将书放下,突然说:“你且去苏家传信,将祖父召进宫来,哀家有事商议。”
汝兰将落未落的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急忙行礼道:“是,奴婢遵命。”
苏程曦将萧予桓从烈日的灼烧中解救出来,带着他一起在他的寝宫龙承宫召见了苏望京。
一杯茶水下肚之后,苏望京抬眸望向苏程曦,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凝重,淡声询问道:“不知今日太后召见老臣有何事商议。”
苏程曦淡声道:“祖父,镇南王举兵回朝,不出五日便会兵临城下。”
按照祖训,远赴封地就藩的王爷是没有资格统领重兵回朝的,若有此举,罪同谋反。
问题是镇南王不仅是手握重兵的藩王,他还是萧见谨一母同胞的嫡出亲王。
打着调查先帝死因维护正统的旗帜带领着二十万大军班师回朝,势不可挡。
就算苏程曦的父亲镇国大将军现在带兵回朝支援也是来不及的。
何况,皇帝年幼,根基不稳,内忧外患,不知有多少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苏程曦连片刻的松懈都不敢有。
如今小皇帝虽已登基为皇,但日后这云盛皇朝的江山到底归于谁手尚未可知。
朝中许多文武大臣仍在隔岸观火。
苏望京自然明白这一点。
他沉默良久之后,长吐一口浊气,淡声道:“太后,皇上乃是正统,镇南王班师回朝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将您和皇上怎么样,但他会联合朝中大臣坐上摄政王之位。如今你父亲远在东僵,东陵国已派遣十万大军压境而来,他脱不了身,咱们暂时难以抵抗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