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千秋再度缓缓坐下,笑着道:“听闻这些日子,妖族厚土池被秦军铁骑攻陷,恐怕此举也是你的手笔吧。”
年轻男子沉吟一阵,轻笑道:“此行伐妖,有大秦三十万铁骑,大周三十万步卒,江湖七万修士,可并非我一人手笔啊。”
葬千秋笑了笑,没有再深究下去,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问道:“你此行前来找我,恐怕也和此事有关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葬老前辈,我此次前来,是因为我等听闻您在北线之上与妖族交战,而此时北线兵力空虚,正是攻城的好时机,所以过些日子几十万铁骑便会前来,便想提前与您联络,求的上到时候您一同出手,一举破城。”
“这有什么好联络的。”葬千秋哈哈大笑,道:“若只是这般,你送一道传音符来便可,你我同为人族,破妖之事,哪里用得着求我?”
年轻人愣了愣,没成想葬千秋答应的这般爽快,却是不由衷的笑了起来,道:“七十万大军,两日之后便到,我等打算一举直取平型关,便可打通妖族整个北方战线,留下休整余地。”
“前面的关卡倒还好说,不过那平型关可就得你们废些兵力了,那里山高路远,易守难攻,若是强攻,起码要消耗十万以上人众的性命才能破的开城,这般下去,却是会伤了人族筋骨啊。”葬千秋摇了摇头,苦道。
“平型关……”年轻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木剑,喃喃细语,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能打到平型关前了,再做打算不迟。”
葬千秋点了点头,忽的没来由问道:“你此行前来,裘不足也随着你来了?”
“嗯。”他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葬千秋,问道:“怎么,葬老前辈觉着有何不妥吗?”
葬千秋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不妥,只是你应当小心着一些,十年前你与裘无垢那一场大战,几乎血洗了昆仑,那裘不足虽然不曾出面,单也绝对不会如此容易善罢甘休,你要提防着些,千万莫要叫他作乱。”
年轻藩王轻抚下巴,略一思索,不由得问道:“我当年杀裘无垢,乃是白帝骨发威失误,并非有意,后来我也与裘不足有所交代,他应当不会这般做事吧。”
葬千秋摇了摇头,道:“你与裘不足交集少,不知道他的性子,说起来这世间最睚眦必报之人,恐怕便是他了,即便你如何解释,恐怕他心里都会有芥蒂,难以忘怀,不过此时也不要叫你对他做什么,只要稍加提防,不叫他坏了事情便可。”
“不叫他坏了事情?那便除掉算了。”这位年轻藩王站起身,遥望北方无数城楼,道:“妖域这般广阔,便叫他死在妖人手里,也算了解了后患。”
葬千秋吃了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心目中,秦墨还是十年前那个率性狂放的年轻少年,怎会说出这般阴毒言语,而他却忘了,在这短短十年间,这个少年经历了些什么,从十五年前苏牧之死,到不久前吕土等人满山遭屠,吴何道断臂,无心归路遭劫杀而死,与他有亲之人纷纷离世,而那个初入江湖的少年,此时也变成了狠辣异常的暴虐秦王,只是即便这些年听闻,对于葬千秋来说,也只是谣言,可今日一见,才知不是虚的。
老人愣了半响,叹了口气,道:“世上解决办法的方法许多,没必要不断杀人,这世上还是少些血腥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