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性子甚急,见她姿态扭捏,心中不快,心想:「你喜欢梅德才时可没见你如此惺惺作态的,朔日赶集那回,你因那梅德才可没少怼我。哎,这妾是否有意我不清楚,不过既然六郎哥你郎有情了,我就想法子替你二人撮合撮合罢。」
念及至此,陈冰心中不耐,话语颇为强硬的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定了,钰娘,你也不用推辞了,过几日,你再来一趟月柳园,我对你好好说说这制酱的事情。」
杨钰娘没甚主见,思忖了半晌,也还得点点头,说道:「好,二娘,我答应你,这制酱,我就做了罢。」
见杨钰娘应承了下来,陈冰心中也为之松了口气,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站起身子,便同杨钰娘道了声别,才跨出房门,杨钰娘忽的在背后说道:「二娘,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和梅德才要毒害于我有没有关系。」
陈冰脚步一顿,急忙转身问道:「是何事?钰娘你快说说!」
杨钰娘说道:「七月朔日,约莫在申初时分,我从长兴贩女红回来,才进院子,忽的有一男子从屋内出来,我心中大惊,以为进了贼人,忙问他是谁,他只看了看我,也不回我话。那人看我的眼神很冷,似是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件死物,我被他看的浑身剧颤,随身带着的竹筐也掉落在了地上,捏着我的衣襟一步步退往墙根,好在他并不逼近于我,这反而让我更加紧张害怕。就在我惊慌失措之际,梅德才从屋内走出,对我说这是他的友人,从海盐过来看他的,让我莫要担心。那人冷哼一声,并未在理睬我二人,径直出了院门。见那人走了,我心中稍安,问起此人,梅德才也只是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并不肯对我明说。」
陈冰寻思道:「听钰娘所述,似乎那人并非甚么梅德才许久未见的友人,二人之前怕是都不认得。」念及至此,陈冰问道:「钰娘,那后来呢?」
杨钰娘摇摇头说道:「后来?后来梅德才就再没提过此人,只是在此之后,梅德才对我是一日比一日冷淡,许是和此人有
关罢。」
陈冰点点头,杨钰娘忽的问道:「二娘,还有一事,我能问你吗?」
陈冰说道:「你问罢。」
杨钰娘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那个柳东家,是不是叫柳志远?」
陈冰一怔,心中忽的感觉不太好,说道:「你问这些作甚么?」
杨钰娘尴尬笑笑,说道:「一日晚间,梅德才不知怎的,竟是说起了梦话,不过迷迷糊糊之中,他说了些甚么我也没怎的听清,只记得一些,甚么送礼,甚么柳志远,这些的,我想柳东家是姓柳的,因而我就问问你。」
陈冰寻思自己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柳志远的名号,这梅德才更不会知道才是,除非有人特意告知与他,他是如何知晓的?她心中疑惑,问杨钰娘道:「那他后来可曾对你提起过?」
杨钰娘摇摇头道:「未曾提起,我也就那日他说了梦话我才知晓的。」
陈冰心想既然此时涉及到了自己和柳志远,那自己定是要弄个明白,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好罢,我这去梅德才家中,亲自寻他问问清楚。」
杨钰娘伸手拉住了陈冰,说道:「我前几日趁六郎哥不在时去他家寻过他了,他爹爹说梅德才已有一个月未回来过了,你去了也是寻不到他的。」
陈冰一惊,一股不祥之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心想此事还须与柳志远做些沟通。她扫了眼院外,阴沉的天气似也影响到了村人,外面路上往来的人众也比平日里要少了不少。陈冰心中感叹道:「真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