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指出嫁的事,她压根就没想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是在马场长大的,小时候跟着驯马的师傅练过些拳脚,到时候可以保护你。”
“你要跟我一起去?为什么?”
“因为你说你跟我们一样,都不受人待见。”四喜的眼神沉稳,“你是第一个待见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子忽然酸酸的,“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
四喜没有怀疑,“嗯”了一声,扶着八宝就出去了。
等她们出去后,她才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看向若有所思的吉祥,进京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放松:“看来京城还是有好人的。”
不过倒霉的就她们两个已经够了,她可不想再牵连旁人。
休息一会,她开始为第二日去林相府上读书做准备,虽然只是凑数,可礼数总还是要有的,在离开之前,她并不想多生是非。
她来的匆忙,府里的人也敷衍,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一本书,想去问严如玉吧,又怕自讨没趣,不用想也知道,去林府读书的主意是谁出的,无非是想让她出丑,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抛开读书的事,两人在屋里商量起吉祥如何趁机去寻逃跑的途径,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了,感觉到肚子饿了,她才推门出去,想看看饭菜送过来了没有。
她刚出门,就看到一脸怒气的严夫人走进院子,虽然不知道她这股怒气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心还是一下提了起来。
“夫人你这是……”
“怀远被人打了,脸都打肿了,胳膊也快折了,你可知错?”
“?”
她开始怀疑严夫人是不是气疯了,人是在书院挨的打,跟她有什么关系?
严夫人就那么用刀片一样的眼神瞪着她,好像在等她认错。
“不知道令郎被打和我有什么关系?”
“哼,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书远都说了,是你怂恿的,他一向听话,从来没有与人动过手,你才来几天,就把他往死路上逼,你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我存的什么心思?”她差点被气笑了,“那要问夫人你了,连令郎打架的事都能怪到我的头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说我是什么心思,我就是什么心思。”
“你、你……好,你牙尖嘴利。”严夫人一阵咬牙切齿,“若是不说清楚,倒像是我冤枉你了。”
“不敢,夫人有话直说就是。”
“我问你,上次你是不是说过若是顾先生的弟弟再挨打,你就打怀远的话?”
顾先生的弟弟?难道说得是那日挨打的顾澈?她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点了点头,严夫人的气焰立即更盛了。
听了半天,她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严怀远这次挨打,又和顾澈那个少年有关。
严书远在书院读书,正好又碰上来给大哥顾先生送东西的顾澈,他身边的纨绔想起那日的事,就撺掇着要打顾澈一顿出气,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带头的严怀远这次却一反常态,坚决反对打人,反倒激起了众人的斗志,以刑部尚书家的公子为首的一群人就出手打人,严怀远就和这群人打起来了。
他往日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个,哪里真的打过架,虽然那些人没有下狠手,还是受了点伤,书院觉得兹事体大,就通知了严夫人。
听完她倒是挺诧异,没想到严怀远会把那天的话当真,还为此受了伤,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孩子,若是被打出个好歹来,她还真脱不了关系。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是我考虑不周,令郎……怀远他没事吧?”
严夫人见她转了性子,眼神虽然还像刀子一样,语气也软了些,“知道就好,不敢再劳你惦记,以后离他远点就好!”
她连连点头,态度好的让严夫人有气无处发,心里更堵了,最后放下一句:“晚上不准吃饭,好好反省,再有下次,决不轻饶!”拂袖而去。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惦记起屋里剩下的水果了,早先嫌多,这会又怕不够吃了。
到了屋里还没坐下,四喜就悄悄地摸了进来,神秘兮兮地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竟然是一整只烤乳鸽,还有一张热乎乎的烙饼。
迎着她诧异的目光,四喜努力压抑着脸上的得意:“夫人一进来,我就偷偷去了厨房,以前被骂时习惯了,还好用得上。”
她不好拂了四喜一片好意,心里对严怀远说了声抱歉,就朝烤乳鸽伸出了手。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比往日送过来的饭菜还香,经过这件事后,四喜和八宝放开了许多,几人说了一会话,就关了院门,准备歇息了。
她刚躺下,忽然听到院子里噗通一声,以为是听错了,结果又响了一声,她翻身起床,脚刚碰到鞋面,想起不久前的闹剧,又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转眼一想,严怀远现在养着伤呢,应该没精力再来恶作剧,于是大着胆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