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沉默的多恩医生,安妮娅轻声询问:“医生,您看起来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什么。是不是,发生了更糟糕的事情?”
“恐怕是这样的。”
管家蒂姆:“您包扎好了么,我现在让侍从们把他抬到桌子上。地板也要尽快撒上淀粉末……”说着就要出去行动起来。
多恩医生沉声打断了他:“蒂姆!现在,恐怕不能让人搬动康斯坦丁。因为,康斯坦丁没有开枪自杀……”
面向窗外的莎莎终于转过身来,声音暗哑:“他,还活着?”
安妮娅用手按住她的心脏,果林愣怔住,一脸不可思议,莎莎的丈夫彼得不住地用手调整眼睛镜架,比尔从轮椅上直起身子,赛琳娜失手打翻了离得最近的装酒的玻璃瓶,蒂姆在胸前划着十字。
多恩继续往下说:“康斯坦丁死了。只不过不是他开的枪,他被人杀害了。”
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时间安静得出奇,如果你在现场,可以听得到碎掉的酒瓶中刚刚泼洒到桌布上的红色液体在有节奏地下落,发出声响,滴答……滴答……滴答……这也证明时间仍在流转,只不过有的人希望时间最好就停在此刻。
所有人一动不动,眼睛跟随着慢慢踱步的多恩缓缓游移。
“上次我没来得及细细检查伤口,当时担心安妮娅会接受不了,得尽快和果林商量怎么办。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康斯坦丁已经死了。子弹的出口位置是右眼,请问,一个自杀者竟然能给自己造成这样的伤口?能使子弹从左耳入从右眼出?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一场谋杀,即使勒内警官不来,这一点都很清楚。”
莎莎再次突然转身面对窗外。管家蒂姆再次在胸前划着十字。彼得总算放弃了折磨自己的眼镜,把它取下来。大作家果林慢慢把手放到自己的左耳上,手指轻轻颤抖。
比尔摊倒在轮椅上,用手捂住脸,喃喃道:“康斯坦丁几乎是在我们眼前被杀害了。凶手肯定还在这里的某个地方,他不可能走远!”
多恩耸耸肩,不予置评。
平静的绝望再次袭来。
安妮娅看向多恩,开口道:“可是,就在刚刚,听到枪响时都我们都在这个房间里,没有离开过:您、我、果林、蒂姆、赛琳娜、莎莎,还有谁刚刚不在?我哥哥比尔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在餐桌前打着瞌睡,他那么虚弱,而且他那么爱康斯坦丁。现在就只剩下,”说着,转向刚才匆匆赶来的莎莎的丈夫彼得,“您!先生,您叫什么来着?”
众目睽睽之下,大惊失色的彼得看起来格外可疑:“女士们,先生们,我……我向你们发誓,当时我就在餐厅煮茶!本来我是要回家的,但外面的雨下得实在太大了!然后我当时……对了,比尔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我们也是听到一声爆响,赶过来的!”
大家又看向庄园主人,比尔悲伤地点了点头。
这时,多恩悠悠地说道:“其实,我还有第二个消息要告诉大家,我去查看了我的药箱子,发现:确实有一瓶乙醚爆炸了。”
蒂姆一脸不解:“那又怎么样?”
“也就是说,我们刚刚在这里听到的一声爆响可能根本不是枪击声,而是它的爆炸。还记得去年冬天我跟你们提到我那个爱喝酒的老同学吗?当时,在医院值夜班的他醉了酒,把乙醚瓶当成烧酒瓶抱在怀里,弄松了封闭的软木塞瓶塞,空气渗透到中……砰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