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永康公主咬咬牙,干脆默不作声,弘治帝见此,也未继续追问,又继续说“弘治十二年五月,赵永奎在京城一处民居密会兴王的总管迟正南和李固,之后,李固被厂卫捉拿,审问后全盘托出”。
弘治帝说完拍了拍案上的书卷,看了看永康公主,又看向崔元,“崔元,你父是国子监监生,你不过是小小秀才,都未有官衔官职,你告诉朕,你和这些大臣结交还赠送黄金所谓何意”?
崔元满头大汗,弘治帝这次是有备而来,说的事是刻意安排的,先点明兴王的心腹收买御膳房的采购内官进行下毒,然后又说兴王送二万两黄金给永康公主,最后再说崔元结交大臣并赠送黄金。三件事是分割开来的,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连串的计划和阴谋。
殿内的人由开始的惊疑到最后的震惊,简直无法想象,皇室竟自相残杀,还是弟弟妹妹联合毒害哥哥,不,不是,是要弘治帝断子绝孙,在场的人立刻明白了兴王的计划,只要弘治帝和朱厚照一死,按照宗人府的规定,兴王就是未来的大明皇帝,阴狠的绝户计,兵不血刃就可以夺得皇位。想到此处,众人都不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太皇太后眉头不断跳动,脸色阴晴不定。吴太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永康公主,永康公主被看得好不自在,只好扭过身子,但吴太后的眼光犹如芒刺背,让她微微颤抖,虽然吴太后自冷宫出来后,除了重大节日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她曾为皇后,即使经历磨难,但身上的威仪犹在。
张皇后自不必说,若不是两位老太后还在,她早已发飙,难怪这两年陛下的身体差了那么多,弘治帝因幼年经历身体本就不好,登基后为了朝政夙兴夜寐,身体就更差了,兴王和永康还下毒,意图毒害,张皇后越想越气愤,狠狠的咬着牙,眼中怒火毫不掩饰的看向永康公主夫妇,似乎想要将他们粉身碎骨。
弘治帝也不着急,手指敲着桌案,殿内寂静的让永康公主夫妇透不过气来,她思衬良久,终决定抛弃崔元,她长呼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太皇太后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看了她一眼,抬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永康公主跌到在地,手抚脸庞,惊恐的看着太皇太后,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太皇太后厉声喝骂“既已嫁作人妇,就该安分守己,好好过你的安生日子,不缺吃不缺穿,皇帝对你也不曾刻薄,何以勾结藩王毒害皇帝及其后代?你以为你是什么?凭着你这公主的身份?你可知道弑君是什么罪吗?何况他还是你皇兄。说,老老实实交待,敢有一句谎言,哀家必让你生不如死”。
这番话无疑表明了太皇太后的立场,在她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永康公主都比不上弘治帝,何况还有朱厚照及大明江山,不管以前太皇太后是否干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分得清轻重,而永康公主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张皇后都无法相比。
崔元早已匍匐在地,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还能说什么呢?永康公主被太皇太后打懵了,呆立当场,良久,忽然跳起来,指着弘治帝对着太皇太后叫嚷“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坐那个位置?他的母亲不过是个下等宫女,只不过被父皇侥幸临幸而已,兴王的母妃可是邵宸妃,无论才干智商哪点不比他强?就因为他早出生了几年?还是说他是在你的庇佑下长大的就给了他这个位置”?
太皇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再狠狠给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含怒而发,永康公主娇嫩的右脸立刻肿胀起来,“你这个畜生,还不知悔改?凭什么?就凭他是哀家的长孙,才干?兴王会什么?他只会琴棋书画,治理国家处理朝政他哪样会?”
弘治帝走下台阶,扶着太皇太后坐下来,冷漠对着永康公主说“永康,你无论犯任何错误皇兄都可以原谅你,就算这一次如果你们只是针对皇兄,皇兄也不会抱怨什么,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还要毒害皇兄的后代”,弘治帝俯下身子,表情狰狞的说“朕就只有照儿一个儿子,他是朕的命,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他才是继承大明江山的正统,所以这一次朕不会轻饶你们”。
弘治帝挥挥手,示意门外的萧敬把永康公主夫妇押下去。回过身,弘治帝长舒一口气,对殿内众人说“今夜,我已下令厂卫收网,此事有关人等皆已捉拿,涉及人员无数。关于兴王和永康,宗人府认为该如何处理为好”?
宗人令朱庸德扭头和左右两位宗正细细商讨,太皇太后站起身,“孙儿,哀家就先回宫了,你们商量着处理就行,哀家不会有任何意见”。弘治帝默默的点了点头,“让皇祖母费心了,恭送皇祖母”。
送走太皇太后,吴太后也站了起来,来到弘治帝面前,轻声说“此事不比万的事,万的事没有涉及皇位,而这次除了涉及皇位还涉及天下所有的藩王,皇帝必须做出表态,切记,不要心慈手软,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