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时淮酒一动不动,像是默许,神色未免变得难看了些。
时爷喝酒一贯大方,只要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向他敬酒,他素来不会拒绝,这大抵和他们家的祖训有关,据说他爷爷当年混江湖时讲究的就是个豪迈义气四字。
只不过人总有不舒服的时候,时爷不想喝,自己再不识眼色的凑上去,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当他听完顾烟烟的话,哪里还敢让时爷喝酒,就是他身边的人也不行啊。
“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先走了。”那人把酒一饮而尽,“这杯酒算是赔罪。”
算他识相。
顾烟烟点了点头,不予发言。
那人干笑了声,转身走了。
顾烟烟坐回原位,时淮酒看了她一眼,“谎话编的不错。”
顾烟烟毫不客气的把时淮酒面前只吃了一口的巧克力蛋糕拖到自己面前,“你不觉得咱俩现在就像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我救了你,你却反咬我一口,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她挖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咽下去后继续说道,“不想喝又没人逼你喝,以你的地位和手段,不给他们面子又能怎么样,何苦为难自己呢。”
这蛋糕真不错,她点点头给予肯定,又吃了一大口。
她如何看出的?
时淮酒微怔,偏头。
女孩吃着蛋糕正香,身上的外套明显不太合身,头发落水后经太阳晒干蓬松的披在肩上,红唇染了奶油,她像猫似的,轻轻舔去,莫名勾人。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时淮酒喉咙发紧,手臂从顾烟烟的背后穿过,拿回酒杯,大口喝下。
顾烟烟吃蛋糕的动作一顿,目光控诉的看向时淮酒,“你偷我酒。”
这个偷字是不是不太恰当。
时淮酒,“这本来就是我的。”
顾烟烟,“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可能是酒劲发作,时淮酒的太阳穴一下下发胀似的疼。
他收回眼,神色平静的抱臂,缓缓靠在椅背上。
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你看,遭报应了吧。顾烟烟拿他没办法,擦了擦嘴站起身。
时淮酒却猛的睁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痛痛痛。”顾烟烟跳脚似的拍着他的手。
时淮酒心里一紧,稍稍松了力,却没松手。
“你去哪?”他又问了一遍。
顾烟烟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当然要去给你这个醉鬼找房间,喝了酒你还想开车回家?酒驾犯法你不知道吗。”
时淮酒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才缓缓收了手,“不许乱跑,也不准和陌生男人说话,我只给你十分钟。”
他家住海边的吗,管这么宽。让他住看守所算了,供吃供住不要钱,甚至能免费停车。
顾烟烟狠狠瞪了时淮酒一眼,去找住的地方。
金元宝做事靠谱,一听说时淮酒今晚要住在这,立即包了个总统套房,还知道时淮酒从来不用酒店的东西,特意给文景打了电话,让他从时淮酒家拿些换洗衣物来。
话说文景本来在二楼打牌,中途突然接到顾凉电话,说是遇到点麻烦,他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他倒要看看,什么麻烦敢惹他文爷的兄弟。
谁成想,这题超纲了啊。
雪音今日同在金家生日宴,中途遇见时淮酒,说了几句话被气的不行,干脆开车离去。中途被交警拦了下来,不仅扣了车发了款,还非要她找个保证人来提才肯放她走。
这种丢脸的事情自然不能外扬,雪音想起自己好像和顾凉互留了电话。他不是时淮酒的好兄弟吗,好兄弟的过错自然要好兄弟的兄弟来担。
果然,在她威逼利诱后,顾凉气势汹汹来到了现场。
雪音却酒劲上头,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看见他后便不松手,吵着要他负责。
顾凉算是倒了大霉,不过,时淮酒的兄弟又不止他一个,他立即给文景打了电话,让他前来帮忙。
文景来是来了,只是透过车窗看了两眼,便赶紧开车跑了。
兄弟保重。
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