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王的马车走在平坦的道路上,两边长满了树木,只是没有树叶相称,在苍白色中显得黑漆漆的,像是一幅一幅墨画。
玉飘能够感觉到,时间一时比一时的冷,他在车里手脚都有些瑟抖,看着槐王比自己穿的淡薄多了,但是又像着浑身冒着热气。
他想要过去蹭一蹭他的热气,又不好意的拉下脸来。
他的手放在自己座下的木板上,驱动着自己的内立,小心翼翼的输出,终于木板承受不住,出现了裂痕。
“劣质。”玉飘瞥了一眼,嫌弃的站来起来,顺其自然的就坐倒了他的身旁。
感觉一阵淡淡的暖意包裹着自己,他觉得不是自己受不住冷的缘故,而是这具身体有体寒,热天里,他明显比别人感觉凉快。
“确实。”槐王看着那座板上的裂缝,没有拆穿他的小把戏,他心下巴不得他坐过来呢。
门外传来呼呼风声,门外车夫道:“槐王,外面下雪了。”
闻言,槐王撩起窗帘,外面雪花飘飘,并不是很大,却是很美。
冷风夹着雪花而来,顺着缝隙吹进了车子里,吹得玉飘的长发微晃,身上不觉更加的寒冷,小小的朝着他靠近了一点。
他也想看雪花,但是又讨厌那一份寒冷,只顺着槐王掀起的一角,往着外面看着。
天色苍白清亮,空林寂寂,静谧幽远,雪花如棉如絮,纷纷扬扬,在空中慢悠悠的飘落。
树木上堆积着浅浅的雪色,寒风吹过,抖下一撮雪。
这雪势比起自己家乡的弱多了,可他现在屈身在一个体寒少年的体内,只觉得着雪异常寒冷。
能和玉飘遇见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槐王心底非常的开心,知道他身体怕冷,就将窗帘放下了。
他这一转正头,就发现玉飘跟他的距离又进了些。
他看着玉飘道:“我乏了,想睡觉。”
“随你。”他身体怎么看怎么精神,一点也看不出乏意,正走着神,就觉得一团暖意席身而来,槐王将他往着轿边推了推,不给他问话机会,头就枕在了他的腿上。
玉飘伸着手,托着他的肩膀,温暖的不想将他推开,无力的将他向上抬了抬:“你可以靠着窗户睡。”
玉飘的手插在他的肩背与自己的大腿之间,一阵的暖洋洋,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本着,能取暖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
“不舒服。”槐王闭着眼睛,淡淡道。
“勉强给你枕。”玉飘想着上一次他把背给自己靠,这次自己把腿给他靠,礼尚往来。
槐王睡得安稳,渐渐听到微弱的呼气声,他睡着之后的脸,比醒着的时候柔和一点。
他此时像个孩子似的。
玉飘看着他越看越顺眼,忍不住低垂着眼帘,看着他的睡颜。
因为轿子里实在无聊,只有他一个活人,他看着看着渐渐的也困了,想要睡觉。
他先是闭目养神了一会,然后手肘微微抵着车身,手轻握拳,撑着自己的脑袋睡。
手上的寒冷,让他睡得难受,他收回了手,放回原处捂着。
槐王突然坐了起来,吓了他一跳,而后,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睡了。
玉飘的腿上,手上,前身凉凉的,非常的不适应。
他叠着腿,手放在他与槐王的缝隙之间,过了一会不觉有又困了。
原是想要侧在靠窗的一边睡的,但是越来越难受,无意的调了过来,枕在了槐王头上睡了去。
天色渐渐的灰了下去,槐王睁开了眼睛,缓缓的端正了自己头,微微侧着脑袋,看着玉飘的睡颜,嘴角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这岁月清静,有他在旁,真是美好。
他在眼中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他的眉眼鼻尖嘴唇,
“槐王,客栈到了。”帘子外的车夫说道,跳下了马车,活动着筋骨。
槐王伸着手,轻轻拍在玉飘的脸上:“懒儿,起床了。”
玉飘轻轻的蹙眉,睁开双眼,离开他的肩膀,睡意惺忪的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玉公子。”槐王道。
“你占我便宜,叫我儿。”玉飘不依不饶道。
“儿?”槐王疑惑的问了一声。
玉飘“嗯”了一声。
“你想我怎么占你便宜?”槐王轻笑道,好像能融化冬日里的雪。
“哼。”玉飘知道他又犯病了,不想理会他,掀开帘子,跳了下来。
由于上午下雪的缘故,地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当玉飘注意的时候,已经晚了,遭遇了他这一声中最尴尬最毁形象的事件。
槐王刚出来,意识玉飘下去的姿势有问题,忙伸出手来,想要将他拉住,只碰到了他一点点的衣角,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玉飘脚下打滑,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还发出了响声,一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