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衙门正式颁发的匾额是不能损坏的。
如有人恶意损坏,那是得坐牢挨板子的。
当然,沈长歌不懂这些,这都是谢逸辰的主意。
只要扛着这匾额,至少在春风镇是没人敢拦她。
孙疤子不以为然。
“有匾额我就怕你了吗?”他翻了个白眼,一脸轻蔑地冷笑道。
话音未落,他便重重一击掌。
突然,两侧山上的树林里窜出十来个大汉。
“看到了没有?”孙疤子骄傲地昂着头,一脸得意地冷笑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山上的炸药点燃。到时候,你和你的匾额都没了。”
“就算县衙有人追查,我就说是为了修路炸石头,结果石头滚落下来误伤了你。你说,我这理由怎么样?”
一听这话,众村民们吓的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这条路极窄,若真发生爆炸,从山上滚落的大量石头一定会伤到他们的。
谢逸辰并没有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尽量和那女人靠的再近一点。
看到他的举动,沈长歌只觉得心中一暖。
“没事,在死之前我能拉你垫背就足够了!”她冷冷一笑。
还没等孙疤子反应过来,一柄锋利的尖刀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你要不要试一下,到底是你的炸药快,还是我的刀快!”沈长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容易手抖。”
“如果有什么声音吓到了我,我可能就一刀割断了你的脖子。”
“不过你放心,我这刀磨的可锋利了。一刀下去,保证你感觉不到疼。我听说啊,如果刀足够锋利,下手速度足够快的话,被杀者还会听到‘噗’的一下鲜血涌出来的声音。你要不要试一下?”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为轻松,仿佛并不是在说杀人,而是说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
可孙疤子却坚信,只要自己敢轻举妄动,这女人绝对能一刀削掉他的脑袋!
他双腿不自然地颤抖着,却依旧死鸭子嘴硬:“难道……难道你不怕死?”
沈长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我沈长歌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孑然一身”几个字后,谢逸辰只觉得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早就知道这女人已经没那么在乎他了,可亲耳听到从她口中说出,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对了,你喜欢横切还是斜切?”沈长歌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善良的,耐心地征求当事人的意见,“我建议还是横切,这样刀口比较漂亮一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孙疤子的脖子上比量着位置。
孙疤子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稍微一动,这女人便会一刀结果了他!
他是恶人不假,可恶人也怕死啊!
“还是斜切吧。”沈长歌想了想,说,“这样切虽然不够漂亮,但比较省力。将来你的小弟可以拿去找个师傅加工一下,或者做个酒杯,或者做个夜壶,那都是极好的。”
“你知道怎么做酒杯吗?其实就是把你的头盖骨撬下来,经过打磨,就能成为上好的酒杯了。实话告诉你,番帮那边可喜欢这种酒杯了,也唯有王公贵族才能用呢。到时候如果买个好价格,你就找你手下要一半。”
孙疤子听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头盖骨都没了,还要什么钱啊!
突然,一只苍蝇钻进了一打手的鼻子里。
他一时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
沈长歌手微微一抖,孙疤子吓的魂飞魄散,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双腿间潺潺流下。